“我会让你母亲理出一分单子,该分你多少就是多少。”
“无须母亲操劳,我这几年的俸禄不多,也不曾给家里贡献什麽,没脸要家産。”
裴相一阵心疼:“你还年轻,不知道撑起门户多麽辛苦。成家的人,总不能让家眷没有片瓦遮身。”
裴仲瑜坚持到:“我娶得了她就养得起她。父亲若是坚持,不如多给她些聘礼,给她撑一撑脸面。”
裴相心想他们成亲了就是一家人,只要愿意收,给谁都是给。
“就听你的,你母亲不容易,多顺着她。”
裴仲瑜满意地离开。
白氏嗔怪裴相:“叫你劝他,你倒好,事事顺着他!”
裴相安抚自家夫人道:“你也听见了,他心里是怪咱们的,当年的事,他没放下。多弥补些吧!”
“天下无不是的父母!我拼死生了他还不够吗?而且那姚家女都放话了,不稀罕家産,我还上赶着送给她?”
裴想看着白氏:“你若是想还有这麽个儿子,就听我的,把该他的给到聘礼里。不了,将来你我百年,怀瑾便是孤存于世。有个什麽,帮他一把的人都没有!”
白氏想到大儿子,还是不敢把事做绝。
“你是家主,听你的!”
姚安泰带着李氏去安乐巷看了裴仲瑜的宅子,真是无一处不中意!
心里更感慨,自己这命啊!
生这麽个闺女!
瞧瞧!
把宰相家的儿子迷得赠岳父大宅子!
嘿!
祖宗保佑啊!
算了迁宅的吉日,李氏忙前忙後搬了家。
姚九娘住进新院子,并没有太开心。
她还是喜欢先前的院子,只要那片竹林在,她心里就有底。
李氏投桃报李,住了人家的大房子,也想着教好姚九娘这个未来的裴夫人。
趁着搬新家,从买奴婢,各院的安排,大小管事任命,日常一府林林总总的开销,到如何御下,如何看账本,如何赏罚,赏罚分寸的拿捏,事无巨细倾囊相授。
赶上杨管家不舍故地,坚持留在旧宅。
李氏一边提拔喜新人做管家,一边传授姚九娘识人之术。
姚九娘每天天不亮就起床跟着李氏学,到入夜了李氏要安寝才能回自己的院子。
她已经从最开始的雀跃期待,慢慢变得麻木。
夜里躺在床上,她总是怀疑自己真的要过一辈子李氏这样的日子吗?
不是与手底下人斗智,就是想着法儿的压着两个妾室。
只要是丈夫的孩子就要一视同仁地抚养。
只要进门了,自己姓什麽不重要,重要的是时时刻刻要维护夫家的名声。
花费自己一辈子,就是为了自己的儿孙所在的宗族繁盛。
而自己的付出和委屈无人看见。
荣辱系于一个男人,他高升,自己就是尊贵的夫人,他落魄,自己只能认了。
姚九娘虽然不介意和裴仲瑜过苦日子,也不在意裴仲瑜官大官小。
可如果成亲就是把自己埋进杂事和账本里,想想实在是呼吸不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