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九娘揪揪老头的胡子:“馀越岐!醒醒!”
馀越岐眉头皱起来:“哪个不要命的!敢直呼你药王爷爷的名讳!”
他边发火边坐起来,定睛一看:“嚯!小丫头!好久不见呐!”
姚九娘终于把人叫醒了,也十分高兴:“老头!你还在京城呐!”
馀越岐扇着扇子不满道:“要不是你和那个臭小子,我也不会沦落到这步田地呀!”
姚九娘听出“那小子”是裴仲瑜,笑着坐到凳子上:“老头!我和裴仲瑜成亲了!”
馀越岐斜眼睨姚九娘:“真的?”
姚九娘喜不自胜,摇着脑袋:“真的!”
馀越岐呵呵一笑:“哎呀!那年我就看那小子对你有意思,还真没看走眼!行!他瞅着就能靠得住,你嫁他,比我强!”
姚九娘看馀越岐又提之前的事儿,翻了个白眼道:“我如今可是有夫之妇了,你那嘴可不能浑说了!”
馀越岐嘿嘿笑了笑,突然道:“诶!你能不能让那小子跟太子说说!把我放了吧!”
“啊?放了你?”姚九娘没听明白。
馀越岐老脸一垮:“那年不是他求我来给这太子妃看病嘛!前一阵儿,太子又派人来鬼医谷寻我,说这太子妃又病了。我这没办法,只能再进京一趟了。可这太子妃,其人莫名其妙。你说看大夫,望闻问切,寻常惯有,她非不愿!老夫行医几十载,只有别人求我的份儿!哪儿有我低声下气让她伸手我给她瞧病的道理?这她不肯,我不愿的,如今老夫就耽搁在这里,走又走不脱,留也不想留!说实话,我青天白日躲在这里睡觉也是无奈之举啊!你跟裴仲瑜说说,让他同太子好好说说,太子妃得的又不是绝症,再寻个大夫,药到病除,早早把我放了才是啊!”
联想前几日赵夫人说的太子妃不让男大夫诊脉的事,姚九娘听明白了。
馀越气是让太子扣下了!
姚九娘掏掏耳朵:“那你乖乖给太子妃治了不久行了?”
馀越岐瞪了姚九娘一眼:“你踩着狗屎了再回去踩一脚?我……我好歹一神医我不吃教训?这太子妃的病那是病吗?它是一种政治手段!是朝廷腥风血雨的一种表现。我作为一个天赋异禀的大夫,要远离是非之地!”
姚九娘看馀越岐如此憋屈,莫名有些想笑:“可你说这给太子妃瞧病,街上的无名之辈,也不够格啊!裴仲瑜不就是因为你名头大,响当当,才千辛万苦求你的嘛!这你想找个人代替你,一时半会儿可不好找!”
“不用那麽麻烦!”馀越岐大手一挥,“你只要找个人,瘦点儿,穿个宽大些的衣裳,走路的时候透着点儿仙风道骨的劲儿。来之前,让他练一练拿眼角瞅人,剩下的我来料理!”
姚九娘不屑地看看馀越岐:“你如何料理?说来听听。”
馀越岐小声道:“我一会儿给你开一副温补的方子,你让他悬丝诊脉也好,隔空探物也好,装装样子看了诊,把这副药方拿出来,保证药到病除。”
“老头,你有把握吗?别害了人家性命!”
姚九娘不太放心。
馀越岐更小声道:“太子妃的病,我只瞧她气色就看出来了,就是她自己吃得少,动的少,整日不见太阳,虚不受补,浑身发冷。这病……一个学过两年医术的药童都能给治了。除此之外,她什麽毛病都没有!”
姚九娘心想,照馀越岐说,这太子妃是没病啊!
那只要找个人来,借着治好了太子妃的名头,就直接成了神医啦!
药王治不好,治好的那就是新药王啊!
这不妥妥的扬名立万的机会!
她立刻想到了守着那小小药铺的胡大夫。
姚九娘点头同意道:“老头,我去找个女大夫,太子妃不是不让男大夫近身嘛!那女大夫给她瞧病不就没事儿啦!”
馀越岐一心想走,赞同道:“都可!都可!你自己斟酌着办!我给你写药方。”
姚九娘摆手:“不用!你大神医都看出来了,太子妃是小病,些许小病,我找个能给她看的!”
两人刚说好,就有宫女苦苦寻来:“哎呀,裴少夫人!可找到你啦!太子妃有请!”
姚九娘冷笑一声,心想这太子妃终于想起自己来了!
可人家到底是太子妃,虽然装病还爱晾着人,自己也不能把人家怎麽样,乖乖跟着走了。
来到太子妃的寝殿,杨氏在太子妃床边的小凳上坐着。
看姚九娘进来介绍道:“这就是我那妯娌,姚氏。”
又转头看姚九娘:“快乐见过太子妃。”
姚九娘走近跪地磕头:“见过太子妃娘娘。”
太子妃声音微弱:“起吧。”
姚九娘起身,有个宫女把小凳搬过来,姚九娘顺屁股坐下,擡头看太子妃,心中惊讶。
虽然知道是装病,可这太子妃也对自己太狠了!
明明美艳的妙龄女子,生生把自己折磨的皮包骨头。
太子妃被盯的很不自然,开口道:“你新婚,还来看本宫这个病人,真是有心了。”
姚九娘没看出太子妃脸上的疏离,想到馀越岐认真推荐:“我方才遇见馀神医了。他说太子妃娘娘的病他没办法,我……啊不,臣妇倒是认识个医术冠绝的女大夫,她精通医术,一颗仁心,太子妃娘娘不如让她来瞧一瞧,兴许能药到病除!”
杨氏一脑门官司,眼神复杂地看向姚九娘:“九娘,不可造次。”
“我没造次!”姚九娘扒拉开杨氏的手,“我是担心太子妃娘娘的身体!”
太子妃第一反应:“你刚才见了馀神医?东宫之中,你竟敢随意行走?这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