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淮序沉眸,一句无厘头的问题脱口而出:“究竟是为我,还是为你?”
宋时窈奇怪道:“这还分什麽你我,当然是对大家都好咯。”
“宋时窈,你真是……”
陆淮序几乎憋出了气音,无奈阖眸。
宋时窈心念微动,似有一颗种子破土而出,但她刻意忽略了这些异样,小心翼翼地问他:“我以後就不会了,一定多来看看小白好不好?”
陆淮序几乎要被她气笑:“为了一只猫,你就可以不在乎流言蜚语了?”
宋时窈诚实地摇摇头:“那倒不是,还有知寻姐姐。她之前每次来我家,我哥肯定会不长眼地凑上来,让知寻姐姐特别不自在,吓得她再也不来找我了。所以,我後面会常常来国公府找知寻姐姐,顺便看看小白。”
真好,一口一个小白,一口一个知寻姐姐的,左右都不是为了他。
“就这麽担心那些传言?”
宋时窈先是点了点头,却发现陆淮序面色不怎麽好看,讪讪一笑,极有眼力地补充道:“主要还是担心你。”
陆淮序已经不买她的账,若有所思地点头:“过段日子你就不用担心了。”
宋时窈没听懂,再追问时他也不肯过多解释,气得宋时窈瞪他一眼,但想到小白以後还要留在这里,又收起眼神。
陆淮序到底还是留下了小白,特意让下人备了猫窝食水,悉心照料。
那只刚被捡回来时瘦巴巴的狸奴得宋时窈喂养,已养回了七八分精神,养在国公府的这几日更是变了样子,毛发油光水滑,整只猫都圆润了一圈,每日最喜欢做的就是趴在陆淮序的腿上晒太阳。
他向来爱洁的一个人倒是没怎麽嫌弃一身的猫毛,只在小白晒完太阳後自己好脾气地去换身衣裳。
一人一猫相处融洽,宋时窈自然高兴,看来听知寻姐姐的话肯定没错。
而对于陆淮序口中那句不用担心,她却是在三日後才切实知道了其中深意,只是被气到恨不得咬碎後槽牙。
这日是陆淮序的同僚为庆祝他大病初愈特意办的聚宴。
宴上衆人虽不是很熟,但也不算疏远,陆淮序没有推辞,服了约。
酒过三巡,大家都敞开了话匣,有些不胜酒力的也失了清醒的分寸。
闲谈间有位同僚醉醺醺地向陆淮序打听:“陆大人年少有为,却为何迟迟不订婚约?”
衆人眼观鼻鼻观心,最近这位可是风云人物,跟宋家那位姑娘的流言蜚语传得整个京城无人不知,可两人之前水火不容的架势也不是没有耳闻。
跟自己的死对头传出谣言,无论是谁都得翻脸,现在居然还敢当着本人的面问婚约,不正是火上浇油?
果然是醉得彻底。
但陆淮序并没有他们想象中的愠怒,轻轻摩挲手中的杯盏,烛火明灭映出他眼底深处的柔情:“实不相瞒,陆某也想早早定下来,可没办法,还得再等等才行。”
同僚一听,这话的意思,莫非是已经有人选了?
当事人都没生气,酒意一上头,大家都不再拘束,紧着追问:“还等什麽呀,以陆大人的才学家世,怎麽可能会有姑娘不答应?”
陆淮序笑意浅淡,眸间闪过一道精光,啓声:“纵然她应了,也不好操之过急,总得等到明年她及笄才行。”
明年及笄,衆人不约而同地抓住了这关键的字眼。
把京城中正值这个年龄的姑娘家想了一圈,又把跟陆淮序没多少往来的排除。
到最後,只剩下一个名字。
衆人恍然顿悟,但难免惊讶,有些胆子大的问出口确认:“陆大人说的怕不是,那位宋家小娘子?”
陆淮序没否认也回答,只是嘴角笑意更深,擡手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但官场中混的,哪个不是察言观色的好手,这副样子,便是默认的意思了。
大家心中了然,有些交情好的不免揶揄道:“我先前还道以陆兄的身家,何至于婚事艰难,如今倒是了然,原来是为了等小娘子长大啊。”
陆淮序这一遭,算是彻底坐实了京中关于他与宋时窈关系的传言。
知情之人谈及,都格外唏嘘,这两位哪里是什麽冤家,分明就是情投意合的年轻人之间的趣意。
一传十,十传百,到宋时窈耳中时,陆淮序当衆承认两人关系的这个消息已经在整个京城传了遍。
宋时窈生无可恋地捏紧拳心,难怪她说不用担心他呢,现在果然不担心了,她只想拧断他的脖子。
【作者有话要说】
宋·起名天才·时·能屈能伸·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