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只是只言片语。
她正出神,忽听脚步声近。
抬头,见晏邢天独自一人走来。
“殿下。”她起身行礼。
“今日是最后一日了?”晏邢天看着已然焕然一新的书架区域,问道。
“是,殿下。典籍已整理完毕,目录也已誊清。”顾卿染递上一册厚厚清单。
晏邢天接过,并未翻看,目光却落在她脸上。
“这三个月,辛苦你了。”
“能为殿下分忧,是臣女荣幸。”
一阵短暂的沉默。
晏邢天忽然道:“孤近日得了一幅李思训的《江帆楼阁图》。”
“可惜略有残损,宫中画师皆言难以修补。”
“听闻顾夫人……乃此道高手?”
顾卿染一怔,答道:“家母确擅此道。殿下如需……”
“不必劳动顾夫人。”晏邢天打断她。
“孤听闻,你尽得顾夫人真传?”
顾卿染心跳骤然加快:“臣女……只是略知皮毛。”
“明日午后,携你修补画具过来。”
晏邢天语气淡然,仿佛只是随口一提。
“孤想亲眼看看你的‘皮毛’。”
说罢,不容她拒绝,转身离去。
顾卿染呆立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层层书架之后。
三月之期已满,新的邀约却已落下。
这一次,不再是整理典籍。
而是更私人的、独处的……赏画邀约。
她抚上心口,那里跳得厉害。
她知道,有什么东西,已经不一样了。
太子的耐心与心思,远比她想象的更为深沉。
而他与她之间,那根无形的线。
已被他稳稳握住,缓缓收拢。
而她看似平静的心湖。
早已因那人的一举一动,开始激荡难平。
……
昭昭及笄
光阴如白驹过隙。
宫中最明媚娇艳的长乐公主昭昭,迎来了她的及笄之年。
及笄礼前夜,昭昭罕见地有些辗转难眠。
她并非忧心明日仪程。
皇家礼仪她自幼熟稔,自有宫人嬷嬷打理周全。
她只是莫名想起前年淼淼及笄时。
自己还曾打趣她“小哭包总算长大了”。
而今竟也轮到自己。
月光透过雕花窗棂洒入殿内,映得她明艳的脸庞添了几分朦胧心事。
她下意识摩挲了一下腕间小时候苏玙琛送的那条编织粗糙却色彩鲜亮的玛瑙手串。
随即又觉莫名,将其褪下塞入枕下。
翌日。
长乐宫正殿,宾朋满座,礼乐庄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