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温暖地洒在周家宅邸前的高级车道上。周家豪换了一身剪裁考究的米灰色运动套装,羊绒混纺的面料在阳光下泛着低调的光泽。这样的装扮使他显得很有活力,又很闲适的样子。他正站在一辆银灰色的保时捷旁调试导航,修长的手指在触摸屏上轻点,腕间的定制手表在动作间偶尔闪过一道冷光。
周若媛刚刚从大门走出来,同样换上了深蓝色的运动套装,乌黑亮的头利落地扎成了马尾,只在耳垂上保留了一对简单的珍珠耳钉。这使她看起来不那悲伤了,反而很有青春的气息。
“林叔,您坐前面吧。”周若媛热情地为林福生拉开副驾驶的门,又细心地调整了座椅角度,“这样比较舒适,视野也更好些。”
林福生点点头坐进去,注意到车内弥漫着淡淡的沉香香氛,沁人心脾。高档的真皮座椅柔软舒适。后视镜里,他看到陈伯正带着三名女仆坐进了后面的奔驰商务车,其中一人怀里抱着急救箱,另一人则提着保温箱。
汽车引擎出低沉的轰鸣声,两辆车先后驶出了周家大门。此时已经是接近十月底的时间,深秋的山路比一个月前更加色彩斑斓,枫树已经染成火焰般的红色,银杏则披上了金黄的盛装。车轮碾过落叶,出清脆的碎裂声。
“上一次来……”周若媛望着窗外飞逝的景色,声音轻得像一声叹息,“还是初秋的景色呢。”她的指尖轻轻触碰车窗,“才一个月,枫叶就红透了。”
周家豪从后视镜看了妹妹一眼:“今年冷得有点早。”他的手指在方向盘上敲了敲,“天气预报说了,下周可能要下霜。”
周若媛望着窗外飘落的黄叶,轻声道:“上次来的时候,虽然已是秋天,却还残留着夏天的暑气,仿佛还是夏天。现在,”她拢了拢衣领,“确实凉多了。可真是时光飞逝啊!”
林福生微微侧了侧身体:“上次你们是怎么过来的?也是开车吗?”
周家豪的手指在方向盘上无意识地收紧,“嗯,也是我开车……”他的声音突然低了下去,“只不过媛媛旁边坐的是……”话说到一半,周家豪戛然而止,车内顿时陷入了一片沉寂。三人都明白,那个空出来的位置,本该是属于乔嘉树。
一阵秋风卷着落叶拍打在车窗上,出细碎的声响。周若媛将脸转向窗外,肩膀极其轻微地颤抖了一下,仿佛和她内心一样。
林福生适时地转换了话题:“这山庄,只有这一条山路可以进出吗?”
周家豪似乎松了口气,语气恢复了平常的沉稳:“还有直升机停机坪。不过今天天气好,开车正好可以……”他顿了顿,“看看风景。”
林福生点点头,不再多言。他专注地观察着蜿蜒的山路,锐利的目光扫过每一个转弯处、每一处护栏。路旁的枫树如火如荼,金黄的银杏叶在阳光下闪烁,但这些美景在他眼中都成了需要留意的细节——哪段路护栏松动,哪处弯道视野不佳,他都在心里细细考量着。
车子驶过一个急转弯时,林福生注意到右侧的悬崖没有任何防护措施,只有几丛低矮的灌木。他的目光在崖边停留了片刻,那里有几块石头似乎有被蹭过的痕迹。
“这段路有些危险啊。”他状似无意地评论道。
周家豪的视线在后视镜中与林福生短暂相遇:“确实。所以晚上开车更要小心。”他的声音平静得近乎刻意,“特别是没有路灯的情况下。”
车内再次陷入沉默。阳光透过树叶的间隙,在三人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如同那些无法言说的秘密。林福生望着越来越近的山庄轮廓,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这座隐藏在秋色中的豪华山庄,究竟掩藏着怎样的真相?
车子转过一个急弯,远处的红樱桃山庄已经隐约可见。那片玫瑰园依然绚烂,只是花色从盛夏的艳红变成了深秋的暗红与橘黄,像一幅被岁月晕染的油画。
林福生注意到周若媛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她的目光死死盯着越来越近的山庄轮廓,指甲无意识地在文件袋上留下一道道划痕。
“媛媛。”周家豪突然开口,声音异常温和,“要是不舒服,你随时可以回去。”
周若媛深吸一口气,摇了摇头:“不用。”她的声音很轻,却很坚定,“今天,我也想弄清楚那晚,他为什么会那样?到底生了什么。”
阳光透过枫叶的间隙,在车内投下斑驳的光影。保时捷缓缓驶入山庄大门,轮胎碾过碎石路出细碎的声响。林福生眯起眼睛,看到陆远辰同样是银灰色的路虎已经停在了主楼前。
周若媛轻声道:“远辰哥比我们来得还早呢。”
周家豪熄火拔下车钥匙,金属碰撞声在安静的停车场格外清脆:“远辰做什么事情都很准时。”他解开安全带,嘴角浮现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他的心又细,估计早就到了等着我们呢。”
三人刚下车,一位穿着深色制服的男仆便快步走来,恭敬地接过车钥匙:“周总,车交给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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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陈伯带着三名女仆也从奔驰车上下来。秋风吹动女仆们的裙摆,她们手中分别提着保温箱、医药箱。陈伯的西装外套被风掀起一角,露出里面熨烫得一丝不苟的马甲。
七人前后走向主楼。周若媛的脚步在踏上台阶时明显迟疑了一下,她的手指紧紧攥住了包包的边缘。周家豪不动声色地靠近妹妹,手臂微微抬起,似乎随时准备搀扶。
主楼的大门敞开着,陆远辰修长的身影正站在门厅中央。他今天穿了一件深灰色的高领毛衣,外搭黑色风衣,整个人显得格外挺拔。见众人到来,他快步迎上前:“路上还顺利吗?”目光却越过周家豪,直接落在周若媛身上。
“还好。”周若媛勉强笑了笑,声音有些飘忽。
林福生站在最后,默默观察着三人之间微妙的互动。大厅的水晶吊灯将每个人的表情照得清清楚楚。
陈伯轻咳一声:“少爷,是先休息一下,还是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