逗得姜柚初扑哧笑了:“大米粥有什麽好喝的?”
“软糯适中,暖胃。”
两人对视,氛围融洽,似乎之前的所有分歧,都在笑谈之间化解了。
因而姜柚初也有了勇气问他:“其实我更应该感谢你,谢谢你愿意收留甜瓜,我原本还以为你不喜欢小猫呢。”
“为什麽会这麽说?”
“你应该忘记了,高中的时候我喊你帮忙救一只受伤的小猫,但是被你拒绝了。”回忆起来,姜柚初也打开了话闸,索性一起说了出来,
“还有,你那个时候总是光荣榜第一,同学们问你经验,你可高高在上了呢。”
“还有还有,有女孩子给你送情书,向你表白,你看都不看一眼……”
祁璨认真听着,最终问出核心问题:“原来我们高中有过接触的吗?所以你讨厌我的原因,是因为我那个时候太冷淡,以及还有我的缘故,你受了牵连。”
“差不多吧。”姜柚初模糊了她曾经暗恋过他的事,捡着重点讲,“那个时候也是一个冬天,和现在差不多的季节,我在学校门外捡到草丛里受伤的小猫,看到你在一辆车上,找你想让你帮忙,但是没有得到回应;再次见面,你和以前不一样了,你并不像我想象中的不近人情,反而细心体贴,我在想,会不会是一些误会呢?”
情景再现。
祁璨想起来很久以前的一个冬天,大雪翩飞,路滑,在这样的天气下,路面起雾严重,这天同时也是祁父的接风宴。
路上堵车,林茹从公司出门,没有等到司机,索性打车来祁璨的学校接他。
等红绿灯时,路口遇到一只受伤的萨摩耶,她心软,去抱着萨摩耶回来的时候,一辆没控闸的车急急撞了过来。
祁璨从才艺班出来,刚好看到这一幕。
鲜血与大雪交融,车鸣声不断,救护车堵在路上,赶不过来。
他第一次体会到无能为力。
“那天是我妈妈的忌日。”祁璨说,“有很长一段时间,我反感一切动物,更不喜欢有人靠近我。”
“抱歉。”姜柚初没想到是这样的原因,想起照片里祁璨妈妈的笑颜,轻声说,“你妈妈看到现在你变得这麽优秀,会为你感到骄傲的。”
“後来,我渐渐明白,自我封闭是走向极端。”祁璨温声说,“我也是在林晚事发之後,才知道因为我的间接原因影响了很多人。”
“林晚示好于我,我拒绝得很彻底,不留一点情面,我没想到她那麽偏执,我时常在想,倘若那个时候我温和一些,结果会不会不一样呢。”
——或者干脆再狠一些,在能够预见结果的时候,早些安排她离开。後半句话祁璨没有讲,他不想让姜柚初看到他的另一面。
他平日是温和的人,没事的时候,大多和和气气,但偶尔遇到一些触碰底线的事情,祁璨更偏向于了断的更彻底一些,以免後患。
大学那几年,他做悦食记的开发项目时,便是如此,因而时常有人说他茹毛饮血,杀伐果决。
正如姜柚初对他的高中评价一般。
只是後来,偶尔在网络上看到苏雪的消息,心中总是抱歉。
他与苏雪并不熟悉,只是见面会浅浅一笑的同学,高中练歌的琴房,他们会偶然相遇,聊一些音乐方面的见解。
那个时候祁璨只是把音乐当作抒发情绪的工具,有时候把自己关在房间弹琴到半夜,弹着弹着,思绪慢慢没那麽乱了,累的时候,也想不起来是什麽事情让他如此沉浸在痛苦中了。
苏雪与他不一样。
苏雪是真的热爱音乐,喜欢舞台,就好像天生为舞台而生,一旦站在聚光灯下,开嗓,便是闪闪发光。
他们也曾下了舞台之後互赠花束,相视而笑。
而这却被林晚视为眼中钉,犯下伤害同学的罪,由此牵连出更多的人,更多的事。
那是祁璨第二次感到无能为力。
妈妈为救一只狗而失去了鲜活的生命。
而居然会有人为了“他”,而伤害别人,险些毁了别人的前途与梦想。
而今,遇到姜柚初,是他第三次感到无能为力。
未曾想,因为他的间接影响,曾让他心爱的女孩,度过一段不太愉快的时光。
“是我该说抱歉。”祁璨敛眸。
回忆斑驳,是灰色调的。
高中时,他不认识她,也不知道她那个时候的梦想是什麽,平常喜欢做什麽,喜欢吃什麽。
也许,他们早在那个时候相遇过很多次,但因为自己的自我封闭,就像两条相交的平行线,再次错过。
姜柚初,这个名字其实不算陌生,光荣榜的常驻嘉宾,只有印象,对不上名号。
偶尔听江清越提起,最近认识一个很可爱的小姑娘,说话慢吞吞的,学习老好了。
想到这儿,祁璨忽地轻笑,反应过来。
“原来那个时候,你就开始故意避着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