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铺叠的很整齐,旁边床头柜上,放着积木小房子——那天在她家摔碎的。
姜柚初走过去,拿起来看,发现祁璨不仅把它修好了,而且还加了一串小灯,晚上可以照明。
只留一盏床头灯和积木房子的灯,她躺在床上,望向天花板,终于能放松下来整理思绪。
她以往总是对祁璨冷眼相待,他却还对她这样好。很明显的,不单纯是对她的“愧疚”。
他越这样,反而越让她愧疚。
又想起猫屿和悦己的联名,原来背後的推手是祁璨。
猫屿的生意日益红火,也与“迟叙”帮忙转发引流有关。
从小都是寄人篱下,这样干净漂亮丶布局精致的房子,姜柚初没有住过,总觉得很不安心。
祁璨帮她这麽多,同样让姜柚初不安心。
这些都不是她靠自己获得的,而是假于他手,日後要是收回,也轻而易举。
寄住在舅妈家的时候,偶尔舅妈气不顺,便会说道:“你吃我家的喝我家的,还这麽不听话,给人甩脸色。”
祁璨现在这麽好,那以後呢?
家里情况且不论,就他个人发展而言,日後他会成为越来越明亮璀璨的音乐之星。而她,梦想只不过是经营好自己的猫屿书咖,全款买一套像他家这样的房子。她所日日所念的,是他早已经拥有的。
而他如今的期望,她更没办法回复他。
明天,得跟他说清楚,不能再这样不清不楚下去了。
这样想着,门口忽然传来敲门声。
“柚初,你休息了吗?我给你送个东西。”
姜柚初立马坐起身,整理衣服,拍拍凌乱的头发,起身去开门。
门外,祁璨穿着毛绒绒的浅咖色家居服,头发柔顺地耷拉下来,抱着一个雪花水晶球:“怕你认床,这个给你,应该能助眠。”
说着,他顿了顿,笑道,“其实这个是圣诞节准备的,原本以为没机会给你了呢。”
姜柚初看着他眼含笑意,也没办法狠心拒绝,于是接下,“谢谢你。”
拿着水晶球回来,放到桌上。原本被暖色光线萦绕的小房间,又增添了另外的色调。
还是个音乐水晶球。
她拧开开关,轻柔音乐从里面流淌而出,听了一会儿,正要关掉,刚好切到了迟叙的那首《落雪》。
歌词温柔,情意绵绵,与窗外的雪景很是相称。听起来,让人忍不住联想起青春时期的爱恋。
姜柚初不禁有些好奇,祁璨的初恋是谁呢?
而今的她,又为什麽会成为他心中所恋。
宋明湛电话响起的时候,他正在睡回笼觉,一个鲤鱼打挺,被惊醒,正要发火,看到来电显示,一气之下气了一下,接通。
“看来今夜的风是真大,把许久不见的迟老师都吹过来了呢。”
“你帮我找一找高中时的毕业册,还有江城大学有关姜柚初的资料。”
“几年了,”宋明湛又有些来气,咬牙道,“祁璨你真把我当助理了,我是看在以前的情分才来给你当经纪人的……帮你谈恋爱追人我有什麽好处?”
“别装了,我知道你是受我爸的委托,想让我回去帮他管理公司。”
“……”
宋明湛想起那冗长的丶不堪回首的往事。
作为曾经祁总的心腹,他被安排为祁璨的特助,管理新的子公司。却没想到小宋总志不在此,偏偏沉迷于音乐。祁总被气的不行,父子吵架中,他又被分给了祁彻。
大家都不理解祁璨为什麽放着家业和经商天赋不做,偏要做音乐。他曾经也十分不解,于是特意去祁璨学校附近常驻的那家咖啡馆踩点。
那个时候是祁璨刚刚尝试弹唱,也没什麽名气,只是在网上发一些翻唱视频。
他和祁总原本想的一样,没有资本丶没有人脉,撞了南墙,感受到这行的艰难,便也回头了。
在最後一天的时候,宋明湛收拾好文件,准备走过去邀请祁璨开发新的産业。
听到他弹唱一首与冬天适配的名叫《落雪》的歌。
竟没想到这首歌,发在网上,成了“迟叙”出道成名之作。
後来祁总索性放任他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只给了他三年时间。三年,如果拿不到金曲奖,就回去做应该做的事。
如今三年已过,祁璨拿了奖,他却没办法交差。
想到这,宋明湛不禁咬牙切齿道:“虽然但是,我还是得提醒你,你有没有考虑过,人家姜小姐的初恋刚回国不久,你拿什麽和他比?拿你那首,已经淡出市场,早已不再有人提及的小酸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