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非几人连忙打开扇子,遮在头上,避免被误伤。
闻曦睿笑道:“五弟看来很受他们欢迎,可有中意的?”
闻灿云也侧了一下耳,这人除却三年前的那桩事,身边一直没个人,按理说皇子弱冠亲前都定好了皇妃,他也想知道这人是什麽打算。
君非摇摇头,道:“他们只是表达一下对皇室的爱戴,我若是在此看中意的人岂不是有些失仪,皇兄说笑了。”
闻曦睿见人避而不谈就顺着人的意思,转移了话题。
边关——
一个麻衣少年经过申看身份後进了边城,而後稍作修整,毫不引人注意地去往了军营驻扎之地。
门口守卫的兵见不远处有人往这边来,立刻警备了起来,等人走到跟前,发现是一个少年,脸很生,厉声道:“何人?”
少年一句废话也没说,把手里的令牌举到人眼前,道:“我有要事见你们木将军。”
是京城的令牌,哨兵立刻接过,道:“您稍等。”
不多时,那个哨兵回来了,对少年道:“请跟小的来。”
等到了主帐外面,哨兵报告了一声:“将军,人已带到。”
“进来。”
哨兵让少年进去了,而後便离开了。
营帐里,木存熙坐在椅子上审视着来人,手里还拿着刚才的令牌,气势有些压人:“你是什麽人?”
刚才的小兵只认出是京城的令牌,但木存熙却认出这令牌上还有身份区别,是君非的。
七弦看了人几秒,而後灿然一笑,不复刚才的冷漠:“我是善亲王的人,之前容国的消息也是我给你的,承平之时,江南折花。”
承平之时,江南折花,这话是不久前锦书来信时的所言,这人如何得知?看着人分外年轻的脸,木存熙心里仍然警备。
“不知怎麽称呼?”木存熙语气没刚才那般严厉了。
“姓安,安七。”七弦暗地里打量着人,怎麽看怎麽都不顺眼,这人长得还可以,但人高马大的,看上去就很不知情趣,爹爹与这人在一起岂不是要受一番苦?九九怎麽不劝告一下爹爹再做决定?
木存熙感受到这人的视线,这人——绝不是锦书幕僚参谋一类的人,胆子如此大还放肆,当真是无畏!
而且这人身形竟是有几分熟悉,但自己记忆还不错,此时却是想不起何时何地见过了。
等两人说完事,七弦毫不犹豫转身离开。
木存熙看着人背影,猛地想起几年前那场刺伤,原来这是那刺客!
木存熙思索起来了,若真是这人,那说明锦书应该是对此人极为信任,此人武功很好,性子有几分奇怪也无甚,锦书是招安的这人吗?为何之前自己从未听说过这人?
直到木存熙回到京都,疑惑也没解开。
京都——
皇帝寝宫里,君非拿着折子,一件一件地汇报着事宜,皇帝闭眼听着,神情看不出什麽。
等君非说完,闻从懿睁开了眼,看着君非,眼里还是欣慰居多:“不错,小五此番辛苦了。”
君非合上折子,淡淡道:“不算辛苦,农事耕收,国之要事,此番逡巡改良,底下的人更是辛苦,且需时间长久,非一时可见功效,仍需要让人监察着,也好随时应对。”
闻从懿嗯了一声,粗着声音道:“既然如此,你自行安排吧。”
“是。”
皇帝没有打算休息的意思,神情也松快了,道:“可见着老大他们了?”
君非点头:“见着了,不错。”
皇帝闻言,笑了出来,而後忍不住咳了几声,君非给人顺了顺气。
“哪里不错?”
君非答道:“礼节不错,宴席不错,酒也不错,人也不错。”
皇帝眼睛里带上了笑,冲散了几分病气:“那就好那就好,朕累了,你下去吧。”
君非起身行礼:“是,儿臣告退。”
君非离开时恰好碰上皇贵妃来服侍,便往旁边避了避,只是微微行了行礼,待人走後,君非在原地站了几秒,也离开。
三月,皇帝的病越发严重,衆人心里开始不安了起来,有的人则是不安分了起来。
寝殿里,九隐收回号脉的手,对一旁的君非眨了下眼,示意不行。
君非看着床上已经病入膏肓的人,心道:看来是无法了。
自己这几年一直让小九注意着皇帝的身子,没想到之前没什麽毛病,现在是药石无医,自己的能量也是不能再用,皇帝身子已经病到受不住了,能拖到这个时候已经尽力。
其实太医们也很惊奇,按理说最多到春分,撑到现在也只能说是上天保佑。
皇帝躺在床上,感觉到诊脉结束,费劲地出声:“如实说,如何?”
九隐镇定道:“还请皇上保持心情,勿要忧思。”
皇帝明白了,虽有不甘,但这麽多天的时间,他对自己身子的感知更为清晰了一些,哑了哑声:“退下吧。”
九隐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