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从懿唤了一声:“小五,扶朕起来。”
君非上前,让人倚好靠枕:“父皇。”
皇帝努力地睁开眼睛,看着这个儿子,拉住了人的手道:“你……你去……把……”
君非一言不发,听人把话说完,而後道:“儿臣遵命。”
一旁的苗才看善亲王吩咐人做事的样子,心想,大局已定啊!
这两天的天气都有几分阴沉,要下不下的,惹的人心里也不是很痛快。
接到召见命令的大臣心里更是紧张,依照这个情形,这一去怕是要有不少事!
君非踏出寝殿,对来的闻曦睿等人点了点头,而後点了几个大臣,说是皇上有请。
君非把人带到了殿里,而後安静地站在一旁,听皇帝下达命令,这时皇帝神情比之前好了许多,但没有错的话应该是回光返照。
说完後,皇帝对君非招了招手:“小五,你过来。”
“父皇。”
皇帝看着人沉稳有度的模样,问道:“你那边还有什麽人是朕不知的?”
君非选了一个:“方纵是儿臣一手提拔,木存熙今日可达京都,父皇放心。”
方纵,如今的工部侍郎方大人,铺路事宜的功臣,这件事怕不是从几年前这位王爷入朝的时候就开始了,想到这,几位大臣压下惊讶,心里有了底。
计之长远,不显不露,可以,民心爱戴,不急不躁,可以,无偏无爱,权衡有度,可以。
而且如今看来,当初胜亲王一事怕不是自己也不全知,兵权有数,可以。
皇帝下定决心後喊了一声苗才:“东西给他。”
苗才小心翼翼且恭敬地把圣旨递了过去:“请王爷接旨。”
君非行礼接了过来,打开,看完後,对皇帝道:“多谢父皇。”
皇帝动了动唇,声音低的很:“不错。如此……朕心里也安了……”之後生息全无。
君非闭眼,敛了神情,俯身叩首:“恭送父皇。”
一时间哭声渐起而成一片,外面的人听到动静瞬间知道了什麽,刚想动作,里面有人出来了。
闻曦睿等人也跪在了寝殿门口,神色哀伤。
君非身後跟着几位臣子,手持圣旨,在门口站定後,直接道:“衆卿接旨。”
所有人心提了起来。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自朕奉太上皇遗诏登基以来,凡军国重务,用人行政大端,未至倦勤,不敢自逸。绪应鸿续,夙夜兢兢,仰为祖宗谟烈昭缶,付托至重,承祧行庆,端在元良。
今朕五子闻安枕,天资粹美,仁爱有嘉,为宗室子嗣之表率,天意所属,兹恪遵初诏,载稽典礼,俯顺舆情,谨告天地,宗庙,社稷,授以册宝,立为皇太子,正位东宫,以重万年之统,以繁四海之心。
朕疾患固久,思一日万机不可久旷,故兹命皇太子持玺升殿,知天有不测之时,若朕天命已归,皇太子即刻践祚亲政,不可耽误国事。衆卿应忠心尽力,辅之爱之,使我闻国……
布告天下,咸使闻知。”
宣读完後,衆臣无不应,道:“臣等谨遵圣旨!”
等君非念完,让人起身,而後把圣旨递给了身边的闻曦睿:“大皇兄,父皇亲笔。”
闻曦睿看完後也知道了,有几分不甘,刚想开口说什麽,就见面前这人道:“北郊十里处,五千,外宫一万,秦玉,张不离,李愿。皇兄,不要做无用功,徒添伤亡。”
闻曦睿身子僵住了,这些是自己的人所在,所说的人更是自己最为信任的人,也是打算起事的领头,这人竟是知道!
一时间闻曦睿的面色白了下来,君非拍了拍人的肩膀,声音温和:“皇兄,想必晚些时候皇嫂和侄儿还等你归府用膳呢,不要耽误了。”
“我——”
闻灿云见二人姿态亲密,从後面走了过来,见闻曦睿脸色不太好,怀疑地看向君非。
君非对这人也说了两句话,瞬间闻灿云脸色也不好了,这人是怎麽知道自己的部署和打算的?
闻曦睿见此,刚下说的话咽了下去,脸色逐渐恢复平静,退了两步,弯身行礼:“臣遵旨。”
闻灿云回过神,眉头一皱,刚想说话,忽听得外面喧哗渐近,转身看了过去,而後不敢置信,这人怎麽在这?
木存熙上前几步,到了台阶,而後单膝跪了下来:“拜见殿下。”
一身的煞气和冷意逼得旁边的大臣往後躲了躲。
君非道:“无碍,起来吧。”而後对闻灿云道:“皇兄,方才你想说什麽?”
闻灿云反应过来了,脸色臭了起来,这人好不要脸!明知故问!!
但形势明了,不得不服,闻灿云也後退了三步,弯身行礼:“臣遵旨。”
其他大臣见几位皇子站在一起说话,心里提着的心一直未放下,古来夺权的不在少数,搞不好血流宫墙。
不过之後见主要的两位弯腰行礼,而後胜亲王又到,明显是新帝的安排,衆人才松了口气,还好还好。
君非身後的几位重臣可是听见了一点刚才三位主角的话,他们原本还纳闷为什麽皇帝没有吩咐自己如何协助新帝,只是说听事就行,原来如此。
看来这位新帝要不如一些人的愿了,这位可没先帝那般好说话了。
依照後面朝堂上的事情来看,的确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