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黄岩还是借着关怀开口,
“这杯酒里的蛊粉是从滇南运来的,入人肠後,不出四年便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毁其心肺。”
“这麽大的事,可见主子是有多信任次辅大人。”
薛稷捧着酒,只是淡淡开口,
“为圣上分忧,是臣子的本分。”
黄岩见自己的恭维薛稷不听,皮笑肉不笑,
“次辅大人千万小心,别因为腿脚不好给洒了,这东西只有入人肠,母虫才会醒……”
文华殿。
太子身边的属官,听到薛稷即将来访,一个个如临大敌。
谁不知道薛稷是个道貌岸然的贪官,为了讨得元亨帝欢心,更是无所不用其极。
而元亨帝与太子关系素来微妙。
近些年来更是因为听信道士“二龙不相见”的传言。
就连宫宴庆典都不愿与太子相见。
周行已还算淡定,他知道薛稷是父皇身边的红人。
但自己身为太子,没有什麽过错,就算来者不善,自己也有应对之策。
主持太子工作的少詹事陈元是和薛稷同一年出身的进士。
只不过薛稷天赋过人连中三元,自己年长他八岁,才和他同年成了天子的门生。
因为元亨帝幼时被那些年老的官员说教太多,最烦官员胡子花白倚老卖老。
自他登基後的第四年,就要求各级官员的选拔要年轻。
所以哪怕陈元年过三十,面上也不敢留一根胡须。
太子周行已见陈元愁眉苦脸,将手中朱笔放下,
“那薛稷又不是豺狼虎豹,怕他做什麽,你们都退下。”
关于薛稷,太子和清流一党都痛恨非常。
再加上他是天子近臣,周行已也不能过多接触,最多就在庆典处远远见过一面。
直到薛稷到他面前,太子在心里忍不住惊叹三分。
这样的人物,做个奸臣也太可惜了。
英挺的鼻梁之下,唇形略薄,明明是无情之形,偏偏那双凤眼灿若星辰。
整个朝廷都知道,元亨帝骑行时马匹发狂。
薛稷为了救下元亨帝,左腿被马给踏过。
虽然被御医及时救治,但久站不得,离残疾只差半步。
明明这样的身体,按照礼制是不能成为天子近臣。
但元亨帝偏偏就反其道而行。
越制升了薛稷的官,次年又升他为内阁次辅,统管吏部和礼部。
周行已赶紧赐座,薛稷拿出食盒。
端出酒杯,摆出餐食,拱手对周行已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