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行已知道,薛稷是怕太医来了,自己和他私下会面的事会暴露在元亨帝面前。
他只能蹲下身,半搂着薛稷,
“那先生您身上有药吗?”
薛稷摇摇头,蛊毒吃什麽药都没有用。
但他不能明说,只能说,
“我这是先天心脉不足,无药可解的……殿下等我缓缓就好。”
等他忍过这阵痛就好了。
周行已何尝看不出来薛稷是在忍痛?
刚刚那些带着些审视的疑问,就在这一刻像簇火苗被冷水浇灭了。
一个念头,伴着薛稷的喘息狠狠砸进周行已的脑海:
难道……他薛稷,是知道自己时日无多,才决意剑走偏锋?
通过奉承元亨帝谋得高位,再凭借职位救更多百姓?
要不然,怎麽会像两个人一样,前後行径差别这麽大?
薛稷还不知道太子殿下心里想了这麽多,等胸口那阵疼痛过了,他才开口,
“殿下,臣给您献上的考核之法,您还不可以拿出来,要等……”
见薛稷这麽虚弱,还在给自己出谋划策。
又想到薛稷前些日给自己送来的册子,里面记录的官员考核法。
自己身边几个较为亲近的属官,看了都啧啧称奇,直呼此法神奇。
周行已连忙握住薛稷的手,
“先生不要多说,孤都知道……孤都明白。”
说到动情处,周行已甚至发了誓,
“先生功大,孤无以为报,唯愿看顾先生子孙尔。”
薛稷没想到周行已这麽知恩图报,甚至都想照顾自己的家人。
原身的父母姐弟都远在江陵,一些亲戚也都依附在自己父母身边。
仗着原主的身份没少作威作福。
薛稷刚来这个世界,就立马修书一封给了家里。
直言自己惹恼了圣上,让父母不要再纵容家中小辈。
更让当地的官员将那些胡作非为的亲属直接关进大牢,这才免了一些不必要的事端。
但太子金口玉言,为了避免麻烦,防止原身有亲戚又仗着关系作恶。
薛稷还是想解释。
“殿下,我不喜女人,何来子孙?您能照顾好自己,还听臣的建议,臣已经是……”
周行已看着薛稷的唇一张一合,但他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先生不喜女人,那就是喜欢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