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稷抽空去了趟後院厢房。
五岁的清儿吃了几天郎中的药,病气褪去不少,小脸有了些红润,正乖乖坐在小凳上。
林婉月见薛稷来了,忙起身行礼。
眼神却有些躲闪,里面没了光彩,丈夫连日来的冷落显然让她备受煎熬。
她借口去给清儿煎药,暂时离开了屋子。
薛稷蹲下身,温和地喊了声,
“清儿。”
那小女孩像是被针扎了一下,立刻从凳子上出溜下来。
就要往地上跪,声音细细小小的,
“大人……”
薛稷手快,一把扶住了她,没让她跪下去。
他眉头微蹙,
“谁教你这麽回话的?”
清儿仰起脸,眼神里带着点懵懂的理所当然,
“奶奶教的,奶奶说,女子回男子的话,都要跪着。”
“娘亲在家……天天都这样的。”
薛稷心头一沉,先前听撒觉提过,海刚的母亲极为强势,恪守古礼,对儿媳管教严苛。
甚至听说海刚年过四十回家,仍要与母亲同住一屋。
他当时只是听听,如今亲眼见到一个五岁孩童如此反应,才知撒觉没有夸张。
“清儿,”
薛稷看着她,
“你喜欢这样吗?”
清儿的小脸上露出困惑,好像从没人问过她这个问题,
“这种事,不是天经地义的吗?我还能……喜欢不喜欢吗?”
薛稷沉默片刻,轻声道,
“如果你不喜欢,叔叔有办法帮你。”
清儿一下子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薛稷看着她惊讶的模样,笑了笑,压低声音,
“你的病啊,可不能好得那麽快。我会悄悄告诉郎中爷爷的,明白吗?”
正说着,林婉月端着药碗回来了。
清儿立刻机灵地捂住肚子,小声哼哼起来,
“娘……肚子还有点疼……”
薛稷顺势唤来郎中。
在林婉月看不到的角度,他冲清儿飞快地眨了下眼。
清儿接收到信号,哼哼得更大声了些,小戏做得十足。
晚间,海刚风尘仆仆地回来了。
薛稷在院中叫住了他。
海刚看了看夜色,还是很担心薛稷的身子,
“大人,夜深露水湿重,您当心身体。
薛稷看着眼前这个人,心里五味杂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