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朗与他鼻尖相抵:“我前两天已经来看过你了,我什麽都知道了,那又怎麽样?”
波斯特睁大眼睛,有些不可置信。
秦朗又说:“当初是你先招惹我的,所以就算你恢复不了,以後永远这样,你也别想甩开我。”
波斯特还处于惊讶的状态,看起来有些呆滞,秦朗哼笑一声,与他分开些距离,转身去拿什麽东西。
待到波斯特回过神儿来,秦朗已经在拧保温杯的盖子了。
秦朗不是变戏法的,当然不会凭空变出来个保温杯,这是他从刚刚就带进来的,准确的说他一直装在裤子口袋。
他跟托尼和亚西吉从家从来的时候,瞥见了门口高柜子上的保温杯,那是他上班当老师之後,波斯特买给他的。
上课的时候拿个保温杯,好像是每个老师的标配,秦朗当时还嫌弃来着,说自己这样会像老头,然而波斯特每次给他装好了水,他还是会带着。
喝水像是拆盲盒一样,他都不知道每次波斯特给他装了什麽,有的时候是水果茶,有的时候是蜂蜜水,不过最多的还是绿茶。
迈出去的脚收了回来,秦朗在托尼和亚西吉疑惑的注视下,愣是回屋里接了杯温水才跟着出门。
波斯特在那个屋子里两天,饭没吃,水都没喝一口,那怎麽行。
大概秦朗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什麽时候对波斯特这麽关心了。
“补点水再继续,不然没眼泪可哭了。”
波斯特突然想起了什麽,一把拿过秦朗手中的保温杯放到了旁边地上,随即在秦朗没反应过来之前拽过了他的胳膊,去检查他的上臂内侧。
果然,新添了数道疤痕。
秦朗这次没有反抗,就算自己刚才脑子没抽,没有自己惹火上身,这个事情波斯特早晚也会发现。
气氛安静片刻,秦朗老实交代道:“我看到你那个样子,我控制不住自己,我要是不这样,我会疯的。”
波斯特还是沉默。
秦朗忽然觉得自己刚刚的话说的不对,哪个正常人能说出这种话。
可…他不能算个正常人吧……
秦朗又想起医院给他的那张确诊报告单,还有当初被他扔进垃圾桶的那些药。
曾经对这些不屑一顾,此时竟然想要去接受治疗,去好好吃药。
他真的想好好的和波斯特在一起。
秦朗忽然抱住波斯特,有些惶恐地说:“你不要讨厌我,我…我也不想这样,我真的控制不过,你再给我点时间,我以後…我以後……”
以後什麽呢?又要说一些虚无缥缈的保证吗?之前不是答应过他不再伤害自己了吗?现在不是照样出尔反尔了吗?
秦朗,你这样来来回回的,真的很惹人烦。
他的话被自己脑袋里冒出来的思绪打断,忽然之间,他什麽也说不下去了,就连呼吸都困难了起来。
就在此时,波斯特抱住了他。
他不知道该说什麽,他从来没觉得秦朗不正常,他甚至…能理解秦朗。
在很久很久之前,在他们初见时,在後来,在每一次秦朗想要轻生的时刻,他都産生过难以理解的共鸣。
他在救他的同时,渴望过与他共赴死亡,又想要他能好好地活着,在这种矛盾的心理下,他一步步靠近秦朗。
所有的情绪,最终变成了爱意,他们逐渐忘记了对死亡的向往,而是一天又一天的和对方过起了最平凡的日子。
究竟是谁在救谁,早就已经说不清了。
秦朗因波斯特突然的举动,身子僵了下,他知道对方已经回应了他。
波斯特从始至终都没有放开过他,他应该清楚这点的。
秦朗吸了吸鼻子,“我已经把‘我’变成了‘我们’,你永远都别想推开我。”
我有病,是治不好的绝症,你不是药,可你的爱是让我活下去的止痛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