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祀海神作为岛上每年最重大的节日,必然是全岛每个角落人尽皆知的,不过除了秦朗,其他外来人还没见识过。
这些人经过之前的一系列事件後,就和岛民们保持着距离,一来是有了嫌隙,二来是不知道怎麽相处了。
所以他们知道这阵子岛上有在忙碌着什麽,却也不尽详细,直到议员们派托尼去邀请了他们参加。
之前秦朗接近过这些外来人,所以哪怕是他和岛民们走的亲近,那些外来人也对他有着好感。
当托尼的邀请通知到他们後,他们的第一反应就是应下来,然後找秦朗这个同为外来人打听打听怎麽回事。
秦朗本人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他这个始终事不关己的旁观姿态,也能成为交际关系中的调和剂。
起初呢,有两个年长的外来人来波斯特家找秦朗,表面上说着想邀请他去游轮那边吃饭,实际上怎麽回事,双方都心知肚明。
秦朗不是什麽热心肠子,自然是懒得去废话,後来因为波斯特不忙了在家里太磨人,他觉得去游艇串门太有必要了。
就是出门的时候,颇受阻碍。
秦朗蹙眉看着急急忙忙换衣服的波斯特,无奈问:“你去干嘛?”
“我在家待着也没事,我陪你去。”
波斯特抻着袖子,回答的理所应当:“刚好家里没什麽菜了,回来的时候咱们去超市买点儿。”
秦朗啧了声:“你这是典型的好了伤疤忘了疼。”
波斯特没懂他这话的意思:“啊?”
秦朗冷哼了声:“又装听不懂中文了?”
波斯特後知後觉的叹了口气:“没有,不过都过去了,之前不是误会嘛,而且…那些当时打架的都……”
…都死了。
“那也不行,”秦朗斩钉截铁说:“他们叫我去,你跟着算怎麽回事儿?”
波斯特盯着他不说话了,那眼神儿看起来委屈的很。
秦朗额角猛跳了下,又来了,自从他俩腻腻歪歪的谈起恋爱,每次有什麽事谈不拢,波斯特都来这种眼神杀,搞的好像他欺负了他似的。
秦朗无奈的摇摇头,走过去捧起波斯特的脸,放软了语气说:“我不想让他们用异样的眼光看你。”
波斯特垂眼嘟囔道:“我知道他们总想让你过去,他们想拉你走,不想你跟我们岛上的人过多的接触。”
秦朗没忍住轻笑了声:“原来是怕我被拐跑了啊?”
波斯特小声哼哼:“谁知道他们会怎麽说,之前就颠倒黑白,万一……”
秦朗打断他:“就这麽不相信我?”
波斯特立刻擡眼:“相信你,可我……”
“好了,”秦朗安慰他说:“你想太多了,他们不过是想问问有关祭祀的情况,顺带打听打听什麽时候能离岛,我去去就回,你在家做好饭等我,我不留在那吃饭还不行吗?”
他说完,就着捧脸的姿势,快速的在波斯特嘴上落下个吻。
“听话,在家等我,我很快就回来。”
波斯特挣扎无效,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出门的背影,满是落寞。
他最近也发现自己过于患得患失,但他就是控制不住,尤其是他们两个现在生活的这麽和谐,他非常害怕有变动。
他们之间还是有很多被动因素的,比如海神节过後的自由日。
他是决策院内部人员,知道重新聚起珊瑚礁的几率多大,议员们既然能应允外来人离开,那必然是有着百分之八︱九十的把握。
那天是自由日,是所有人可以选择离开与否的日子,除了他,除了他这个海神,所以他怕,他怕秦朗有那麽一点点的动摇。
在秦朗发现他身份之前,他极力的克制着自己的所有欲望,就是怕现在这样无法割舍。
拥有之後的失去,还不如从未拥有过。
除此之外,他们之前还有个无法避免的被动因素,那就是他身为海神,要做好为海口躁动牺牲的打算。
哪怕自那次之後他们都不再提起这事,却都心知肚明,这是埋在身边不可控的炸弹,不知道会在那时那刻突然爆开了。
他信任秦朗,他虽然害怕秦朗会离开,但却实在的知道他不会走,可这样让他更难受更自责。
他不可能同意秦朗说的什麽殉情,他想让他好好活着,但他又知道,秦朗好好活着的前提,是他们在一起。
以上种种,让波斯特在拥有秦朗的时候,又充满无能为力和惶恐,他怎麽能不变的患得患失,怎麽能不变的神经兮兮。
秦朗回家的时候,波斯特果然准备好了饭菜,像是掐好了时间似的刚摆上桌。
看着满桌自己喜欢吃的菜,擡头迎上好看年轻的脸庞,秦朗心里说不上来的喜悦,先凑过去好好蹂︱躏了番对方柔软的唇瓣。
待到分开了些距离,波斯特盯着他,喉咙下意识滚了滚,低声问:“你是要吃饭还是吃我?”
秦朗看到他眼里的欲望,仿佛预知了危险似的,往後退了一步,得了便宜还卖乖说:“吃饭。”
波斯特立刻进了一步,环住他的腰,两人再次凑近,鼻息纠缠下,波斯特压着声音说:“撩拨人,可是要负责的。”
秦·未被星探发掘的表演艺术家·朗见大事不妙,连忙摆出无辜的表情说:“中午都没吃饱,好饿呀。”
道行不够的波斯特果然中计,克制的点了下秦朗的唇,松开他的同时,声音有些不自然地说:“先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