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架
日子过得太快,秦朗已经记不清自己刚来岛上的那种陌生感和不真实感。
以为待上两个多月,就能离开这里,然後…然後什麽来着,哦,去死掉。
那场海啸的场景还记忆犹新,每每在脑海中闪过,秦朗都不由得心中一颤,不想面对。
他身上本就没有重伤,零零散散的青紫和划痕已经寻不到痕迹了。
那天夜里波斯特在海边椰子里找到他,发现了他手上砸树的血迹。
在突然的拉扯间,他借着非常微弱的光看见了波斯特身上那些已经拆了绷带,还没能完全愈合的伤口。
——那是他後来情绪爆发的引线。
那天晚上他说了狠话,用尽力气的恶心对方,却还是没能将其推开。
後来对方没有再提那天,他也就装傻的含混过去了。
没再接近波斯特,也不想看见对方身上那些因为自己而留下的伤痕。
这出于什麽心理呢?秦朗自己也不知道,他遇到什麽自己不愿意面对的,总是本能的选择逃避而已。
波斯特下午没去决策院,说是不忙休息半天,然後自觉的去收拾了碗碟餐具。
秦朗很好意思的做起了甩手掌柜,在沙发看着波斯特忙碌的背影,通过那一点也不透的半袖,试想里面的伤疤是怎麽样的。
後来秦朗见波斯特把托尼给的药收起来了,想来应该是没当回事儿。
也是,总不能真让他给擦药吧。
秦朗很难想象自己的手,在波斯特後背来回摸的样子,身份互换的话,波斯特应该也会觉得很奇怪。
想象很合理,事实很意外。
秦朗是万万没想到的,直到晚上波斯特洗完澡,拿着药站在自己面前的时候,他还是没能想明白对方的脑回路。
“你这是…?”秦朗试图装傻。
波斯特表情如常,没有丝毫异样,举起手上的药盒说:“擦药,你帮我擦。”
秦朗:“……”
人家都说了是擦药,要是拒绝,显着自己想歪了一样。
诡异的氛围延续了半响,秦朗才缓过神儿来,支支吾吾说:“行…行吧。”
两分钟後,秦朗坐在床边,看着裸着上身的波斯特坐过来,又诡异的沉默了。
下午都在家怎麽不说擦药?大晚上的拉了窗帘在床上擦药?他不会是故意的吧?
“怎麽了?”
波斯特伸手递给秦朗药,对方迟迟没有回应,干脆举起来在对方眼前晃了晃。
秦朗干咳了两声掩盖尴尬,拿过药的时候观察波斯特的表情,并没有发现什麽不对劲儿。
嗯…行吧,秦朗想,是自己小人之心了。
药盒里装着两管一模一样的药膏,秦朗通过药盒背後的说明得知,刚拆线的伤口要坚持涂完两管,浅伤和祛疤一管就够用了。
他仔仔细细的研究着剂量和使用方式,毕竟是药,可不能瞎对付。
“不用这麽认真,涂上就行。”
波斯特见他还在看说明,忍不住回头催促。
秦朗应了声,挤了些药在掌心,按照说明上的步骤,先轻轻涂抹在伤口处,然後顺时针揉成类似透明就可以了。
尽管秦朗已经提前搓了搓手,但指尖还是明显低于波斯特的体温。
当秦朗沾着药膏的手,触碰到伤口那一刻,两人都明显的怔了下。
秦朗立刻擡起手:“是不是太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