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膀挨着肩膀,谁也没有开口说话,周遭安静的仿佛能听见呼呼的风声。
“你一直都是自己住吗?”秦朗忽然问了这麽一句。
波斯特微微侧过头看他,对方依然是闭着眼睛的神态,叫人看不出任何表情和情绪。
他不知道秦朗为什麽突然问这个,但还是有回道:“嗯,一直是。”
“父母呢?”
秦朗顿了顿,又补充了句:“离开岛上生活了吗?”
这次秦朗等了很久也没等到回答,终于舍得睁开了眼睛。
然而,他却没从对方脸上获取任何情绪,对方面容谈谈,轻微蹙眉,像是在想合适的措辞。
静默半响,波斯特才缓缓说:“没见过父母,我从小是在决策院长大的,後来能自理了就住到这个房子里了。”
竟然是孤儿吗?
“对不起,”秦朗有些後悔自己的口无遮拦:“我不该问这些。”
波斯特却说:“干什麽说对不起,这没什麽的。”
以己度人的话,秦朗很讨厌别人问自己的私事,更烦别人问自己的家庭,没什麽不能讲的,但是不想解释和叙述,他认为自己这些与旁人是无关的。
可今天,他却主动的想要探究波斯特这个人,想知道对方曾经有着怎麽样的生活,家庭结构是什麽样的,又为什麽和他一样成为了孤独的个体。
秦朗盯着波斯特,没能在对方眼中看到一丝不耐烦或者反感。
这让他有些不懂了,便又问:“你就一点也不介意?”
波斯特反问:“介意什麽?”
“问你的父母家庭。”秦朗说。
波斯特想了想说:“没什麽介意的,事实而已。”
他说完,看着秦朗,柔和了眉眼又说:“如果你想知道,我什麽都可以讲给你听。”
秦朗说:“比如?”
“关于我,关于这个岛,关于我在没遇到你之前都是怎麽生活的。”
波斯特语气平缓,却不失诚恳地说:“只要你想听,我可以慢慢的讲给你。”
四目相对下,秦朗的呼吸滞住了几秒,然後很费力才吐两个字。
“不想。”
这样毫无保留的信任,以及全盘托出的炙热,秦朗下意识的躲开了。
他怕自己抵不住诱惑张开双臂,最後却什麽也接不住。
秦朗又靠回了抱枕上,闭上眼平静着自己稍有不稳的呼吸,这使他没能发现波斯特脸上那细微的失落。
又是安静了一会儿,秦朗有些躺不住了,忽然坐了起来。
“你为什麽不问我?”
波斯特回看他:“可以吗?”
秦朗眉头皱了皱:“什麽?”
“我以为你会讨厌我问你什麽,因为你从不提起自己的事情。”波斯特如实说。
秦朗:“……”
在今天之前,秦朗确实是这样的,讨厌别人问来问去追根究底。
可今天也不知道怎麽了,突然有点烦躁,可烦躁什麽又说不好,就是莫名其妙。
波斯特见他不说话,主动说:“我是想要了解你更多,想知道你的家庭和曾经,但如果你不喜欢以往的种种,那我就什麽也不想知道了,因为那些都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