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某一天,骆长夏偶然间遇到了白忆霏的表哥——就是那个当时白忆霏父亲逼着白忆霏嫁的表哥。
这麽久过去了,表哥还记得她,热情地走过来打招呼。
骆长夏警惕地看着对方。
表哥说:“哎呀,好久不见。忆霏过年回家时还聊到你了。”
骆长夏一脸问号。
她和白忆霏早就和彼此的家庭断绝了联系,多年来一次都没回去过。怎麽表哥会说白忆霏回去过年了?还和家人提到她?
“她经常回去吗?”她嗓子眼发紧,“她说我什麽?”
“每年都回啊。”表哥挠挠头,“就说你们过得挺好,小孩也挺好,还说等孩子再大大就带回来玩。”
骆长夏晃了晃,用尽最後的力气问:“当时她说她爸逼她嫁给你,是真的吗?”
表哥向後退了一步,震惊极了:“怎麽可能!这不是乱伦吗?她爸妈一直很宠她,也知道你们在一起,干嘛要她嫁给我?”
那一刻,骆长夏终于意识到自己从一开始就被骗了。
她回到家,正好白忆霏那天也在家,正穿着围裙和秋秋一起烤蛋糕。
秋秋举着小蛋糕跑过来抱她的腿,奶声奶气地说妈妈吃。
骆长夏强挤出笑容,摸摸他的脸,让他去看动画片。
她把白忆霏叫到卧室,锁上门,当面对质。
白忆霏慌乱了一瞬,但是迅速调整过来,坚决不承认,用那双美丽又无辜的眼睛望着她,和她狡辩。
骆长夏心如死灰。
她父母不同意她和白忆霏在一起,骂过她,揍过她,她以为白忆霏和她一样,所以宁可抛弃父母,也不愿让她失望。
她并非是在嫉妒白忆霏宽容的家庭,而是无法相信白忆霏会欺骗她。明明有一种皆大欢喜的方式——她们可以读完高中,考大学,慢慢地争取她父母的同意。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白忆霏是个天生的演员,她将自己塑造成一个可怜的丶无依无靠的受害者,博得骆长夏的怜爱,以此反过来让骆长夏走入与外界隔绝的陷阱之中。她监控着她的全部,而她却回以全心全意的信任。
骆长夏斩断了自己的过去,与她结婚生子,围着她们的小家庭打转。这正是白忆霏所希望的。
或许连那个体检报告都是假的,只是在演戏骗她生孩子而已。
怪不得她总会没原由的焦虑恐慌,原来是在心里有鬼啊。
骆长夏自嘲地笑了起来。这麽多年奋不顾身的自己可真滑稽。
两人爆发出在一起後最激烈的一场争吵,东西摔得到处都是,秋秋在外面哭着拍门,嗓子都哭哑了。
白忆霏歇斯底里地尖叫,说她只是爱她。
可如果爱情建立在虚假的谎言之上,那总有一天会崩塌。
骆长夏提出分手,白忆霏以死相逼。她下定决心不再心软,将人逐出家门,然後联系律师起诉离婚。
闹得太大,连霍天乔都被惊动了。
风光靓丽的霍小公子带着憔悴的白忆霏敲开她家门,还没开口就被骆长夏照脸泼了一盆冰水。
霍天乔:“……”
南岛小霸王精心打理的发型毁于一旦,他抹了把脸,表情阴狠地指着骆长夏:“你不怕我把你家烧了麽?”
骆长夏冷笑。
她堂堂正正,无愧于心,一点也不怕见鬼。
连霍天乔都管不了,这婚是算离定了。
她什麽都不要,只要秋秋的抚养权。
再之後的事情骆辰秋全知道。
……
她说完後,屋子里一片寂静。
刚买回来的雪糕没浪费,母子俩一人两根,沉默地按在眼睛上冰敷。
宛如两个忧郁的咸蛋超人。
“……”
褚森手里也捏着一根,骆辰秋刚才塞给他的。
气氛尴尬,他半天都不好意思吃。这会儿糕体开始融化,直往下流,好在没人注意,他忙做贼似的舔了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