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烦医生了,不过我伤口多得很。要不,坐这儿上药?”
探监并没有持续太久,不过八点半的时间薛凛便回到了牢房——
谢钰不在。薛凛还记得离开前答应他的:如果回来的时候不在牢房,就去医务室捞人。
操,想不到那个疯子还真他妈混进去了。
薛凛听着方炝复述列队时发生的事儿,一边往医务楼的方向走去。不过在楼下他还是转了向,让方炝一衆人不用再跟着,孤身去往操场旁的电气房。先找趟柳丁吧。
不仅是担心留给谢钰的时间不够,薛凛承认自己在害怕……他根本就没想好要怎麽面对谢钰。
这条疯狗当初那麽狠地杀了谢光威,薛凛不信他没有能力将自己的母亲一起做掉。但是谢钰没有。
他恐惧自己的母亲。害怕到浑身发抖满口疯话,害怕到在探监室甚至想用一枚铁钉了结自己!可薛凛到现在都记得,那天谢钰坐在自己身边。他望着那个女人,很轻很轻地问了句:“妈,你爱过我吗?”
……
薛凛的生命中没有母亲这个角色,也许自己永远无法真正理解谢钰的感受。但他看得清一点——
母爱是谢钰一直渴求的,甚至是从小到大支撑他的信念!
就像荒漠中迷失的干渴旅人,他告诉自己头顶的乌云终将落下一场大雨。尽管自始至终谢钰都未曾“沐浴雨水”,但他还是愿意相信,不容置疑……他笃信着,自己依旧拥有着一份爱意!哪怕这份母爱是干枯的,畸形的。
可现在呢,现在该怎麽办。
谢钰虚构出的那片抵挡烈日的“乌云”彻底消失了。在没有未来的黑暗中他将彻底孤身一人,周遭只剩满目疮痍,只剩皮肉皲裂的疼痛。他无父无母,无牵无挂,甚至连一个“同伴”都不再有……
是自己的父亲杀了他的母亲。
就像三年前老头儿警告威胁薛泽时那般,只是这回更利落无情。
谢钰不可能原谅自己,也许这就是他们关系的终点吧。事到如今,薛凛已经顾不上这麽多了。感情是自己先输的,就算心痛如绞也得自己忍着。
他最怕的到底还是——怎麽瞒,瞒多久,谢钰他真的能承受住吗?
“凛哥。”
飘忽的思绪随着柳丁的招呼被拉回。
薛凛扫了眼不远处看工的狱警,用身形遮掩着,将袖口中叠成一方块的纸递了过去,
“你要的。”
“还真快啊。”柳丁的话带了几分揶揄,伸手接过後径直往口袋里一塞,却是转口道,
“话说,你们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吧?”
“做好你自己的事,其他的别管。”
薛凛淡淡间道得也不客气,伸手插兜摸了根烟,转身就要离开——
“如果你真喜欢谢钰,那就离他远点。”
擦身而过的刹那薛凛脚步一顿,肩膀停留在相蹭的距离。薛凛望着远处不可逾越的高墙,耳边柳丁的轻语仍在继续,
“三年前死的那几百个人里面,可不止有我的朋友,他们不也都是你的兄弟吗?哦对了,还有薛泽的未婚妻,那可是整整一家人啊。
“所以说,每个靠近薛家的人都会变得不幸。你们姓薛的连自己都保不住,就别祸害其他人了吧。”
阳光落在两人的肩头,可恍惚间他们都不像他们。
一向嚣张跋扈的恶狼此刻沉默得像一堵石墙,精明油滑半辈子的狐狸此时却像开啓了话匣子。柳丁用“谢钰”作切入的刀片,实则每一句都在揭只有两人能听懂的“致命伤”——
“答应的事儿我会去做。不过凛哥,听小的一句劝?”
柳丁冷笑了声,一扫男人沉寂的眉眼,缓缓道,
“你发现了吗,只要是你和薛泽想保护的东西,你们都注定会伤害。想留住的东西,也永远在失去。所以啊凛哥,有时候还是认命比较好。只要还姓薛,你们的感情就注定会害人。”
“谢钰这人够可怜了,别让薛泽的故事在监狱里重演。你说呢,凛哥?”
……
不同于操场上压抑的气氛。医务室内病床不时摇曳出声,混杂着隐秘的喘息,显得旖旎而情色。
病床上,谢钰自始至终都未让Beta得见自己的眼睛,他没心神再去掩藏目光中的不耐和厌恶了。索性任由医生坐在自己右腿,双臂从後将人反扣,掌心探入白大褂敷衍地撩拨着。
“哈啊啊……别揉了嗯……”
Beta类似呜咽的求饶声响在身前。谢钰鼻息极轻地嗤了声,眼看他作势要回头,右手状似不经意地扣在医生的肩头,将人硬是摁了回去。同时掌心若有若无地摩挲其锁骨,藏了刀片的腕侧距离Beta纤细的脖颈不过分毫。
医生的轻哼喘息无歇无止。谢钰急躁下左手掐住乳头用力一扯,直至整块乳晕都变得肿胀通红。
“啊哈!谢钰唔……”
谢钰啧了声强压下烦闷,有意让唇将蹭不蹭地滑过医生耳後,用最暧昧的方式说着无心的话,
“别叫了。蹭我的腿而已,这都能湿?”
“我很久没做了嗯……进来吗,像上次一样……骑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