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带千惆新收的门派弟子来这种地方寻欢?这话你自己都不信吧!”元承霄冷笑一声,目光在二人之间来回扫视。
糟糕,这元承霄精得跟猴子似的,看来想蒙混过关还真不容易。风若行内心苦恼,面上却不敢露声色。
郁千惆心知再这样下去必会露出破绽,只得硬着头皮强压语气接道:“我们自然是奉了掌门之命办事,至于具体办什麽事,掌门交待此乃机密,不能对旁人讲一个字。”
“是的,还请元兄不要让风某为难。”风若行连忙附和,心底不得不佩服郁千惆的机智应变。
并没有得到任何实质性的回答,仿佛在元承霄意料之中,他脸上没有丝毫生气的迹象,反而翘起嘴角,略带戏谑似的看向郁千惆:“好一个机密要事。不过。。。”
他忽然倾身向前,声音压低了几分:“若我猜得不错,你们是为了'那个人'而来的吧?”
郁千惆心中一震,勉强克制着自己,不让自己的眼神泄露半点情绪,坦然迎上元承霄的目光。他不知道元承霄口中的“那个人”究竟指谁,但直觉告诉他,这其中必有蹊跷。
风若行趁机问道:“倒是元兄,不知来此地意欲何为?”
元承霄举杯一饮而尽,深邃的眼眸复杂难辨。他放下酒杯,意外地坦承道:“找人!”
风若行警觉地前倾身子,声音压低了几分:“谁?”
“冷卓,千惆应该跟你提过。”
冷卓?!一年前,郁千惆重入江湖接触到的第一个人便是冷卓,他确实跟风若行详细说过此事。
风若行恍然道:“是他!他怎麽了?”
“失踪了。”元承霄眉头微蹙,指尖轻轻敲击桌面,“以冷卓为首的六人来京城办事,都不约而同地失踪了!这六人都是江湖上颇有声望的高手,却在同一时间音讯全无。”
风若行忽然摇头疑道:“元兄殿中弟子不下千人,不说区区六人,就算数十人失踪也劳不到尊驾亲自找寻,怎地……?”
这句话也正是郁千惆心里疑惑之事。以元承霄的身份地位,确实不该为六个人的失踪而亲自出马。
元承霄沉默片刻,目光望向远处熙攘的人群,声音却异常清晰:“因为千惆认识冷卓,且曾共患难过一段时间。我不想将这与他仅存的联系也给断了。”
他转回头,神情没有一丝虚假,既像是说给旁人听,又像是表了决心:“所以无论如何,我一定要亲自找回冷卓,绝不假手他人!”
风若行蓦然无言,而桌下的郁千惆不自觉地握紧了拳。他万万没想到,元承霄亲自追查此案,竟是因为自己。
一股复杂的情绪在胸中翻涌——惊讶丶感动,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悸动。本自持杯之手微微颤抖,不由自主的收紧丶用力,青瓷酒杯在他指间发出细微的哀鸣,几欲被捏碎。
好在郁千惆及时醒悟,连忙收了力道,才不至于让酒杯碎裂,漏了破绽。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平静下来,却仍能感觉到心跳如擂鼓。
高台一曲靡靡之音终了,献舞的曼妙女子们如彩蝶般翩然退场。紧接着,环佩叮当,香风扑面,今晚的重头戏——十大花魁依次登场。但见这些女子个个姿容绝世,肌肤莹白胜雪,眼波流转间媚态横生。单是一个慵懒的眼神轻飘飘扫过台下,便已勾得不少客人魂飞天外,更何况她们秋波频送,魅眼狂飞,直引得全场沸腾,欢呼口哨声不绝于耳。
待到花魁们开始竞拍初夜权时,现场气氛更是达到了顶点。人群涌动,叫价声此起彼伏,一浪高过一浪,金银如同流水般花了出去。最终抱得美人归的客人心满意足,不夜宫的管事们也自是赚得盆满钵满,心花怒放。
未能竞得花魁的宾客亦无须失望。很快,高台上便立满了数百名浓妆艳抹丶各具风姿的美貌佳人。她们虽比不得花魁的绝色,却也个个体态婀娜,眉目含情,一颦一笑皆勾魂摄魄。每人胸前皆悬挂着号牌,采用抽签的方式由客人选定。此法颇为新奇,每次前来都能抽到不同的姑娘作陪,或陪酒,或吟诗,或抚琴,次次皆有新鲜感,刺激非常。
选完美人,还需定下厢房。每张桌的客人可共选一间大厢房一同饮酒作乐,亦可每人另选卧房,同样以抽签决定房间号码。
元承霄丶风若行与郁千惆三人,便要了一间清雅厢房,并抽得了三位姑娘。由一名伶俐的丫环引路,穿过层层叠叠丶雕梁画栋的楼宇回廊,终于来到一处僻静的房间。这不夜宫占地极广,道路错综复杂,房间多如牛毛,若无专人带领,寻常人进来只怕真要迷路。
幸好,元承霄三人皆非等闲,一路行来,虽看似随意,实则已暗自将路径记于心中,做到胸有沟壑,以便後续若有需要,可暗中探查,不至束手束脚。
屋内早已备好精致酒菜。三位名唤黄雀丶绿鸢丶蓝莺的女子,乖巧识趣地分别落座在三位男子身侧,几乎是贴身紧挨着。浓郁的脂粉香气瞬间充斥了整个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