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数句想问的都涌上喉咙,临到出口,缺犹有迟疑地问了一句无关紧要的,“样貌和画上没差麽?”
他的行为举止和问话都有种说不出的别扭,神情之间却又真情流露,好像当真跟画卷上的人认识一样。
“所差无几。”张止答道。
蛇妖眉目舒展,卷好画卷起身,就准备离开了。
张止也没想到他的问话会到此为止,还以为要纠缠不休。
见他起身致谢告辞,又多问了一句,“阁下那位故人叫什麽名字?”
蛇妖摇头,“不重要了。”
他来如山雨那样惊动旁人,去时又似一缕微风,洋洋洒洒消失在药堂门口,莫名让张止生出些动摇。
连夜去书一封送往好友所居。
第三日才得到飞音传来的讯息。
信中他问对方是否用过化名结交过旁的故友,又或者认不认识类似身段相貌的人。
得到的答案却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山中岁月三十载,唯有张止知交一人。
不由地引人好奇了。
相城五月初,满城纷纷落桃花。
天气暖起来,蛇妖难得窝在房中补觉。
晌午莲娘过来将房门敲的叮呤当啷响,进屋之後叫声抱歉的话都没说,就告知他由于二妖整日吃喝贪图享乐,没有银钱收入,现如今房钱还没结清就已经倒欠客栈十两银子了。
蛇妖懒洋洋的不想起身,被她冲上来掀翻了被褥,“如若你同意的话,我就去劫富济贫了。”
还以为孩子说着玩的。
晚春的觉又暖又困,迷得他都忘了前阵子狐妖扒人皮的手段。
一觉醒来,孩子不见了,与此同时城中富得流油的姓张的那家,派了人过来说要请他去喝茶。
再次见到张止,蛇妖气定神闲了不少。
前阵子因为下雨,他都没好好睡过一个觉,近来天晴,浑身的懒都赶上这麽一个时间犯了,松松垮垮站着,因为来的太过匆忙甚至连头发也没来得及绑。
惺忪的眼皮半张开,问道,“是什麽事?”
张止招了招手让人把罪魁祸首带上堂前,被绑住手的小姑娘一看见他就喊,“青烛!”
张止不动声色,记下了他的名字。
“是这位姑娘妄图偷窃张某堂中药材,被底下人抓了个正着,这才来找来阁下对峙。”
蛇妖捏了把眉头。
视线扫到堂中的莲娘身上,无奈叹了口气,“这几日松懈,确实疏于管教,还望先生海涵。”
“张某遇事讲理,海涵可以,只是库房里被这位姑娘弄毁的药材并不好采集。”
“这个好说,请问都是什麽药材?”蛇妖问。
张止派人给他抱了几个匣子上来看。
指着每一株清点,“八心莲,南禾子,绫鲤甲,穿龙骨,胆南星,虎骨,蕲蛇。”
这绫鲤甲是指穿山甲,看那匣子里的东西,怕还不是一般品相。
还有虎骨,对方那匣子里装的都赶得上成了精的老虎骨架了。
其他几味不是山巅就得下江海,确实要费些力气采集。
蛇妖没心思再多责怪,看了小脸委屈巴巴的莲娘一眼,答应下来。
“采药之事好说,这姑娘就先抵押在这里做个凭证,三日之後我会带着东西过来。”
张止可没想当然地直接信他,“倘若你毁约跑了呢?”
蛇妖指了指莲娘,“那就只能把这姑娘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