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他说一句,“要两壶烈酒。”
……
两人开着客栈窗户对饮,吹着外头越来越湿润的风,烧的脸颊发烫。
宁折竹看向对面正在把酒壶往唇边送的人,“仙长不是滴酒不沾麽?”
闻人殊轻飘飘撩了他一眼,仰头往嘴里送了口酒,“现在沾了。”
“仙长不怕我再问些乱七八糟的问题?”
闻人殊沉默了片刻,把酒壶放下,眼神里似乎已经有些朦胧。
“你想问什麽?”
宁折竹摇了摇头。
“那我来问你。”
“仙长想问什麽?”
“你那位故人。”
宁折竹眨了眨眼,还想随便糊弄过去。
“我故人很多,不知道仙长说的是哪一位?”
“姜介之。”
宁折竹心弦一紧,“你怎麽…”
“你夜里呓语,常常出现这个名字。”
闻人殊看着他没说话,喝了口闷酒。
“不想说就不说吧。”
“此人…事情已经过去了太久,其实不太能够说得清了。不过我多年前受了他些恩惠,因为亏欠太多,一直不敢忘却。”
闻人殊皱了下眉头,“你欠了他什麽?”
这些话本不该在他们之间说,可连日在心头积压得太久,再也没有比眼下更好的时机一吐为快。
宁折竹看着对面坐着的人。
仔细想了想,其实他们也不可能再有更深的交集,这些话说了也权只当作醉酒时的闲篇而已,没有人会放在心上。
“命。”
闻人殊听完又陷入沉默。
宁折竹还以为他是不想再听了。
没想到下一刻又突然听他问起,“元师侄和他长得很像吗?”
宁折竹有些惊讶他连这层都知道。
等了他半天没听见他解释,才发现他约莫是有些醉了,眼神雾沉沉的,看着人的时候仿佛缀有泪光。
“像,又不像。”他回答说。
“你会认错人吗?”对方又问。
宁折竹摇头,“倒也不会执迷不悟到那种程度。”
“那是哪种程度?”
宁折竹擡眸看他,心头涌出一股很微妙的感觉,总觉得他这些问题问得有些过于亲密。
不过还是老实回答了,“我分得清,也不会自欺欺人。”
需要用到“自欺欺人”这种形容,可想而知他对那位故人的执念有多深。
闻人殊又喝闷酒,醉的眼角飞红。
宁折竹怕他喝多了要误事,也不是个能喝的,连忙夺了他手中的酒壶。
离得近了,便能闻见彼此呼吸里流动的酒气,只是这酒是玉陵城最好的桃花酿,还有馥郁的花香。
“你怎麽才能忘呢?”
宁折竹微微一愣,没明白他这问得是什麽意思。
忽然被拉着衣领凑近,看清了面前人的五官,嘴唇上冰凉的两片轻轻一碰,渗进来些香气。
好像有几回梦里似曾相识的触感。
他心跳怦然大作,撞的胸口发闷。
天边恰时劈下一道闪电,房间侧脸的窗户“哐当”一声合拢,他被人卷带着腰身一起跌进幔帐里,猝不及防地被封住了嘴唇。
他迷糊地有些分不清是梦还是现实,熟悉的味道和触感一下一下地裹着脑海里的清醒沉进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