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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第1页）

第24章

宁折竹不得不睁开眼，在一片漆黑里看见对方清晰的面部轮廓。

想抽回自己毫无防备的所有，却被对方紧紧抓住了一截蛇尾。

他浑身打了个机灵，尾腹下意识把对方缠的更紧，崎岖不平的疤痕围绕在对方身上，两具身形紧贴着，似乎要嵌入进彼此的骨头。

宁折竹後知後觉他白日就被自己勒的满身血痕，情急之下声色有些急厉，“闻人殊！”

没有以往的惺惺作态，他这样清晰地叫出闻人殊的名字，好似此时他们严丝合缝的距离一样，真实地让人忍不住贪心。

为什麽会贪心。

闻人殊不甚清楚。

“嗯。”他低声回答，用力抓着那截乱动蛇尾不放松。

“放手！”

闻人殊就知道他会这麽说。

掌心还是松了力道，手指顺着他嶙峋的尾腹一路往上，指尖轻轻划过上头遍布的疤痕。

“怎麽弄成了这副样子？”

宁折竹心头一颤，失去控制的蛇尾差点直接甩在他的手腕上。

梦里和现实重叠，他的意识又开始变得有些混乱。

“别碰…”

闻人殊没有收回手，反而更用力地用指尖摩挲着他尾腹上那些疤痕。

白日的时候他曾亲眼见过宁折竹露出来的蛇尾，那本是一条碧绿的尾巴，却不知道被什麽伤的焦黑，乱七八糟的黑黄的疤痕横城陈在他碧绿的本体之上，翻出许多向内收敛的黑色鳞片。

所以他的尾腹摸起来才会那麽嶙峋，才会轻而易举就在自己身上嵌出许多血痕。

他道不明自己心底翻腾的是什麽，只是很想剥开宁折竹浑身上下所有的衣物，仔仔细细地看清他身上留下的每一道丑陋疤痕。

“为什麽？”他要明知故问。

宁折竹还是没有狠心用尾巴抽断他的腕骨，似乎被伤痛折磨得筋疲力竭了，又安心卷在他身上，用柔软的蛇腹贴着他的身体。

“没有为什麽。”

总有一些真实或者虚假的原因，能够拿出来随便搪塞，可他却什麽都不说。

闻人殊不禁在心底猜测起他的用意，盯着他闭起来的双目，不知不觉东方见白，外头的雨还没停。

不过好在这日没有艳阳高照，也没有雷声暴雨，有的只是斜风细雨，雾蒙蒙地下在玉陵。

早饭楼下的弟子过来敲门，身侧的人还在昏睡。

他划了道传音令送出门外，屋里屋外又静的只剩下淅淅沥沥的雨声。

没有旁人打扰，他有大把时间来思考此前困惑的问题，却在心底由衷地告诫自己不能深想。

自顾自地观察起宁折竹的眉目鼻唇，回忆起那日夜里影妖装扮成他的样子与别人赤果交缠，好奇如果是他本人经历这种事情，又该变化出什麽表情。

门规禁欲禁色，可他这一支因为师尊早早先去，没被克制的太死，一切心境皆由具体的人或事物变化，从不受让人口中的规矩约束。

他还不够了解什麽是色，什麽又是欲，只知道，如果此时随他心意，他只想再把什麽东西放进宁折竹的唇里碾压一遍。

这样想了，自然也就这样做了。

可惜宁折竹睡的并不如前半夜那样深，在他指尖碰到嘴唇上的那一下，就忽然睁开了眼睛。

雨天虽没有艳阳，却还是有光，哪怕有一层窗帘遮着，也还是能见微弱的明亮。

他捂着眼，低头埋进闻人殊脖颈，蹭着闻人殊毫无遮挡的皮肤眨了眨眼睫。

被闻人殊擡起下巴，用发带蒙住了双眼。

“别蹭。”

宁折竹这回很听他的，没再往他怀里钻，原本缠绕着的蛇尾也松开，轻轻搭在了床榻里侧。

亲密无间的温度一点点消失，谁也没多说什麽，闻人殊整理好衣衫，什麽事都没发生过一样从榻上起身。

下楼不及片刻，给他拿了一碟酱肉和藕汤上来。

宁折竹看不见东西，执意自己摸着碗碟进食，闻人殊只在一旁看着。

这种古怪的氛围一直持续到晚上。

这夜无月，宁折竹总算能把眼带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