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意外的是,闻津居然没有先打给父母,而是打给了段上校。
对面应该在问他们的情况,闻津简短地说了过程:“没受伤,现在比较安全。”
“……”
“嗯,没有手机,在伯恩林州瑟林市。”
紧接着,对面说了很长一段话,闻津的表情变得冷肃起来,章柳新不自觉地跟着紧张,站了起来。
“好,那你联系思询,她知道怎麽处理。”
挂断电话之後,章柳新连忙问道:“出什麽事了,我们什麽时候能离开?”
“银州出了点状况。”闻津捏了捏眉根,难得露出一丝疲惫来。
“闻家出了内鬼,这次混上了随行机组,但不知道劫机的目的是什麽,段珵之会去查。”
能混上闻津随行人员的内鬼……
章柳新错愕:“是你们本家的人?那应该跟了你很多年了。”
“嗯,不知道後面是谁的人,而且本家有个账本遗失了,现在在自查,我父母现在在其他州赶不回去。”
像闻家这样在整个银州都举足轻重的大家族,账目遗失绝非小事,还恰好在当家人出差的时间点闹出来,很难不令人觉得是个策划已久的阴谋。
“那我们什麽时候回去,你不在家真的可以吗?”
闻津虽然一直从事科研工作,但是在州委里有不小的职称,还是闻家公开的继承人,这种关键时候,他理应回去掌舵。
“我父亲的总秘还在银州,外公外婆那边也会帮衬,不会出太大的乱子,”闻津顿了顿,最後才说回自己,“我被州安全局指控了。”
章柳新呼吸一滞,感觉大脑一片空白,过了一会才问道:“什麽……意思?”
“段珵之说这次是有人针对闻家,卡在我们失联的点,递交了我携带特级保密资料与外州交易的所谓的证据,现在州安全局已经啓动紧急指控了,我一在银州露面,就会被控制限制行动。”
“但因为我们的婚姻关系,还有章家,背後牵连的合作太多,所以安全局那边也仅仅只是内部指控,属于保密范围内,暂时不会传出去。”
闻津一次性说了太多,章柳新还是无法理解,为什麽一次劫机,一个失联的晚上,外面的世界就能变得如此天翻地覆。
“那段上校的意思是,让我们留在这里?”
章柳新没有傻到觉得这件事与他完全没关系,依现在闻章两家的绑定程度,闻津那边有点什麽风吹草动,镜头都会飞速对准他,他不可能自己回到银州。
“嗯,他和章家那边会斡旋,更多的需要等我父母回银州才能处理,在此之前我在银州一旦被安全局那边传唤,消息还是瞒不住,事情只会变得更复杂。”
“那要给伯父伯母打电话吗?能联系上他们吗?”
闻津有点无奈地扯了下嘴唇,章柳新才反应过来是自己情急攻心了,闻津的父母那边肯定也收到了银州的消息,现在两方一联系,反而会把脏水泼到另外一边。
“後面也不能联系段珵之了,不过他知道我们在哪个位置,银州情况稳定下来他会派人过来。”
章柳新跌坐在沙发上:“那要多久?”
现在这样身无分文,联系不上外界的感觉令他很没有安全感,有的时候他不得不觉得,虽然以前他总不满生活在聚光灯下,被无数人注视着解读着,但彻底离开了这种包围,他却感到一种抽离的空白感。
“不知道,”闻津很少说这样模糊的话,看样子这次的形势的确很严峻,“按我父母的行程安排,至少得十天。”
章柳新记得闻津的父母这次是出公差去访问,这种行程是绝对不允许中途出任何岔子,看来那个幕後黑手这次是真的做足了准备。
“十天……”
这十天里,他和闻津联系不上外界的任何人,仅仅只能待在这个只有他们彼此认识的地方吗?
“不知道电视台那边怎麽办……”
现在这样的情况,章柳新也不会擅自联系Levi,毕竟Levi从来都不是他的人,而是章家的人。
“我助理那边会处理好,不用担心。”
“嗯。”
“那我们在这里住哪?这里会有人认识我们吗?”
章柳新有些担心,他和闻津在银州露面多,但偶尔也会受其他州邀请参加一些论坛和访问,都有媒体采访报道。
“不过应该不会,你都不会说伯恩林语。”
章柳新转念一想,就连闻津这样的人都不会伯恩林语,鲜少来这边,说明伯恩林州与其他州的交集不算多。
闻津扯了下唇角,转了转指根的戒指,冷冷地开口:“这个问题问你比较合适,章主播。”
这个时候闻津还和他开这种冷得要死的玩笑,章柳新撇撇嘴,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离开银州,一夜之间,闻津就变得像大学的时候,那个时候他还不在公衆面前活动,也没有现在这样高的成就,平日里就这样,大多数时间懒得搭理人,但有时候又会冷不丁冒出来一句嘲讽。
“去和这家人谈谈,能不能在这里暂住一阵子。”闻津说。
也只有这个办法了,至少图家兄妹看起来很面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