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律来到书房,见闻津鼻梁上架着眼镜,就知道今天会有要事发生。
只是当闻津对他说自己要重新拟一份遗嘱的时候,他还是短暂地抛掉职业素养,讶异地推了推自己的眼镜,一时没接上话。
闻津显然早已心有所想,很快对吴律说了自己的财産分配方案,吴律一直是闻津的私人律师,上一份遗嘱就是经他的手,所以心里下意识将两次做了对比。
唯一的差别就是分给闻津丈夫章柳新的部分减少了,转而投进到联合州委下的各种保护组织和反战组织中。
依照闻津说的,吴律大致拟出一份文件给他过目。
“可以,这件事就不必向我父母那边说了。”闻津语气平淡,但隐隐压迫,吴律不敢与他直视,连忙垂下眼说好的。
恰好林姨播了内线进来说吃午餐,闻津便顺口对吴律说:“下午没什麽事的话就留下来吃了饭再走。”
吴律最大的事就是服务老板,连忙点头,但心里七上八下,要知道闻津很少留部下在文斐台吃饭,今日不知怎麽想的。
从书房出来走到一楼,山茶蹭过来打量家里新出现的陌生人,吴律还不知道老板家居然会养毛茸动物,猫又生得可爱,不免笑了笑,问道:“这猫叫什麽名字?”
闻津说:“山茶,你是不是也养猫?”
“嗯……对,我养了只金渐层。”
“多大了?”
“三岁多点。”吴律不明所以。
“平常你怎麽和它玩?”
“呃……就给它做猫饭,拿逗猫棒逗它,或者陪它玩猫玩具。”
闻津点点头:“猫饭菜谱发我一份。”
吴律直到坐上车,脑袋里还是晕晕乎乎的,只觉得老板出差回来以後怎麽跟变了一个人似的,居然心血来潮要做猫饭,老板这辈子进过厨房吗?
在伯恩林的时候进过。
闻津对着吴律发过来的菜谱,在林姨的指导下完成了第一顿猫饭。
“章柳新以前也给它做这个?”
“章先生做过一两次。”
“它吃吗?”
“嗯,吃的,每次都吃得一干二净。”
“……”
闻津沉默了一下,与山茶大眼瞪小眼,山茶嗅嗅闻津的开山之作,嫌弃地跳开了。
“算了,你们先下去吧。”
闻津捏了捏眉根,山茶趁他不注意,便跳到沙发上来,它有点胖,年龄又大了,做这个工作有些笨重,闷闷地哼唧了一声。
“……”
闻津垂眼,看到这只猫,十分不可避免地想到了与它拥有同样瞳色的章柳新。
闻津是很讨厌有毛的动物,这让有强迫症的他非常难受,所以以前在家尽量不会和猫相处,猫也有些怕他。
直到他有一次出差,一周没回家,在从机场到文斐台的路上,他才想起来自己除了给章柳新买纪念品,还给山茶买了一件制作很精美的猫玩具。
那个时候,闻津才发觉,他已经不适应没有山茶的环境,就跟他现在还是无法接受章柳新离开他这个事实一样。
从昨天到今天,他试图用许多杂事填满自己的时间空隙,但没有办法,他只要在这个家里看见有关章柳新的一切,看见这只章柳新格外亲昵的白猫,就会陷入那种不可抑制的,对章柳新深深的思念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