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叫你什麽?”
章柳新刚想说叫“陈柳”就好,就听见闻津说道。
“柳新。”
“嗯?”他下意识应道。
然後才反应过来,这句“柳新”,是闻津叫他的。
在银州,当着其他人的面,闻津也这麽叫他,叫“柳新”,却不是那种亲昵的称呼,只是一种类似公事公办的叫法。
一旦只有他们两个人独处,闻津压根就懒得与他说话。
所以昨天将闻津从昏迷中唤醒,那一句“柳新”才会令他那麽惊讶。
“你……”章柳新说,“还是叫陈柳吧。”
如果闻津一直叫他“柳新”,他会觉得他们仍然在银州,下一秒钟又要笑脸盈盈,假装深情对视,对着那些恨不得拿放大镜观察他们的人假扮恩爱。
“麻烦,这里不是银州。”
章柳新说:“就是因为这里不是银州啊。”
闻津拧着眉看了他一眼,
果然,他们相处了七年都没能处出什麽感情,这个时候章柳新也不懂闻津在想什麽。
“镇上有一个书店,我打算今晚过去看看,说不定能看到银州现在的消息。”
“後天晚上台里有节目录制,不知道台里怎麽处理。还有山茶……”
“章柳新,银镜台离了你还能转,至于你的猫,它在家里有管家有佣人,与其担心它,不如担心担心你自己。”
“好吧。”也是这个道理。
後面陆陆续续又来了好几个顾客,图绘砂也带着朵菲回来了,面包卖得只剩下几个,就提前打烊了。
晚餐是章柳新帮忙做的,但他不会做伯恩林的饭菜,所以只能给图绘砂打下手,洗菜切菜什麽的。
将做好的菜端出去时,看到闻津和朵菲在聊天。
这两人的年龄差了快两轮,还语言不通,不知道是怎麽聊上的。
“你们在说什麽?”章柳新问朵菲。
朵菲呲着牙乐:“叔叔教了我银州话。”
没想到闻津还有这麽平易近人温柔可亲的时候,章柳新问:“他教你什麽了?”
朵菲装模作样地清了清嗓,用蹩脚的银州话说:“你好,安静,出去。”
章柳新:“……”
“你教小姑娘你的口头禅干什麽?”
就连闻津那种淡然的嘲弄都模仿得有模有样。
朵菲问他:“哥哥,这是什麽意思?”
闻教授也问他:“她叫你为什麽和叫我不一样?”
“……”
章柳新深吸一口气,先给朵菲解释:“第一句是‘你好’的意思,後面两句不用学。”
再对闻津说:“她叫你叔叔,叫我哥哥。”
原本他以为闻津会露出不满的表情,或者不冷不淡地嘲他一句,没想到闻津听了之後点了点头,慢条斯理地说:“是吗,那你叫我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