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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14(第1页)

第14章14

这一上午徐听寒根本读不进去书,看不进去案件分析,一直在等安尧回复。两小时後,安尧回了一个“赞”的表情。

黄绿色的小小图标究竟代表安尧怎样的评语?是满意,还是鼓励,或者只是敷衍?原本以为得到回复就会放平心态的徐听寒无可救药地揣度起安尧对他的想法,可得出的大多是坏念头。

他自认并不具有让安尧一见到就会喜欢上的能力,只能千方百计地释放微弱的信号讨好安尧。可徐听寒会在每次尝试过後不可避免地发问,这次我做对了吗?

但没人能回答他。

徐听寒趴在桌子上,脊背急促起伏。鼻腔里灌入大量空气,混有面前课本上散发的油墨味。眼前是晃动模糊的明暗斑点,他猜自己这次应该做错了。

又过了十分钟,手机突然震动两声,徐听寒倏然爬起,抓过一旁的手机点开看,是安尧发了新消息。

【写的很好呀。文件里你写了名字和年级,我可以叫你听寒吗?】

【你喜欢就好,叫什麽我都没意见。】

打字时徐听寒的手指在颤抖,甚至又一次感谢起老徐为他改的名字,不大衆也不难听,被安尧呼唤或提及时会与安尧算得上相衬。在他看来,太粗陋的人和事都配不上安尧,不值得安尧留在心里。

【所以你选课真的是因为对农村发展有兴趣?还要特意从警察学院过来上课,很麻烦吧?我们学院下学期还会有老师开这方面的课程,欢迎你来上。】

安尧似乎是被徐听寒的作业征服,认为他是关心民生的预备役警察。徐听寒一时不好反驳,毕竟他原本的目的就是这个。可如果安尧再向深处盘问,徐听寒必然很快就会露馅。那份作业里有些内容他简直闻所未闻,查过网上的名词解释也于事无补。

而且,徐听寒想说些其他的。

【不是对农村发展有兴趣。】徐听寒很慢很慢地一个字一个字输入着,【是因为你在当助教,我才会去上课。】

也许安尧早就看出来了吧?头脑发昏的徐听寒根本没机会修炼演技,完全以近乎本真的姿态面对安尧,他唯一能想到的掩饰自己对安尧好感的途径,就是避免直视安尧的眼睛。可如果安尧很笨,对感情的认知不如徐听寒料想的那般敏锐呢?徐听寒突然发疯似的暴露,会不会吓到安尧?

回神时徐听寒想要撤回,发觉已经过了时间,来不及了。他只能看着黑色的字体在眼前扭曲坍缩,不断以模糊的边缘摇晃着。

他不想在自习区制造出噪音,于是快步躲进卫生间,狠狠捶了几下墙壁。手痛,心也疼,怎麽安尧随随便便说了没有指向性的两句,徐听寒就把底牌都亮出去了?要是安尧再也不理他了怎麽办?

五分钟过去,安尧都没再发来消息。

徐听寒的心愈发沉落,他这几年都没出现过如此明显的沮丧情绪,在被老徐领养後他始终觉得自己很幸运,能考上不错的高中,按照老徐和他的共同意见念了警校。生命馈赠给他数不尽的圆满,填满原本灰暗的底色。

可他依然搞砸了和安尧关系的进展,原本计划的“慢慢来”被安尧递来的联系方式丶发来的称赞改写,他愈发按捺不住想要靠近安尧的心情,所以才做出一件又一件惊天动地的蠢事。

徐听寒闭上眼睛,收紧拳头,手指末端冰凉,用力握到手掌发痛。除了失落,还有对自己无法言说的厌恶。

他并不擅长处理这种类型的亲密关系。

徐听寒给了自己十五秒调整状态,同时想好了对策。就算安尧因徐听寒今天的行为而回避他,徐听寒也要在下一次上课时向安尧赔礼道歉。他没办法装作无事发生,将自己的冒犯行径美化或抹去。

正要推开隔间门,刺耳的手机铃声在寂静空间里撕出一道空隙,徐听寒以为是骚扰电话,没看显示就随便点了接听。刚发出不耐的“喂”,对面的人便轻轻出声:“听寒,是我的电话很打扰你吗?”

徐听寒太心不在焉,连铃声间的差别都没听出。

“因为我在当助教所以才来上课,那下周结课之後你打算怎麽办呢?会打算用其他方式见我吗?”安尧清冷的声音如此贴近徐听寒的心跳,令他茫然无措地举着手机,痴痴伫立在卫生间门口。

徐听寒又开始结巴,这简直像是和安尧说话时的固定模式,过分激动时反而不觉得热,取而代之的是从身体的不同角落蔓延集聚的冷,很多话都未经思考就争先恐後地倾吐而出:“我会丶我会,就是,会用,可我…还没丶没想好具体怎麽做,你会介意吗?介丶介意的话我就,想别的丶办法…”

“应该会介意吧,我下学期要写毕业论文,还挺忙的,不一定有时间。”安尧应该是在笑着说话,徐听寒猜测,因为安尧面无表情时声音也会沉沉下坠,不像现在这样语气轻松。

徐听寒想到了自认为很好的答案:“那我,那我就不打扰你,等你忙完了我们再丶再联系,学业重要,还有…今天,谢谢丶谢谢你没生气。”

“你的想法真是让我捉摸不透。”这次安尧真的笑了,清晰的笑声曲曲折折拐进徐听寒耳道中,好像安尧就附在他耳边发声那样:“你好笨。”

“如果你是想追求我的话,现在的方式太低效了。下节课上课的时候,我希望…能听到你的新想法,到那时候我再考虑考虑,究竟有没有时间能和你联系。”安尧用很温柔和轻盈的音调说着令徐听寒浑身僵硬的话,“徐听寒,要认真想。”

直到安尧说了“再见”又挂断电话,徐听寒都没能再说出半个字。

“後来的事你都知道了,我说我在警察学院的时间不太自由,要到了大四才能经常去找你,你说好,可以给我半年的考察期试试看。我问你喜欢什麽,想送给你。你说没有特别喜欢的,随便我送。我就丶我就…”

徐听寒抽了张纸,膝行着躬身向前想去把安尧的眼泪擦掉,安尧“啪”地打在他手上:“继续说,别转移话题!”

“我以为你会喜欢那种,和你聊得来的有共同话题的人,就想着找你们学校的人补补课,我确实补了,但是你们那些理论太难记了,你又一直没问过我,我就想了其他手段。”

徐听寒最後想到的“手段”,是每周送给安尧的一封情书。

“平时我也见不到你啊,”时至今日,徐听寒依然认为他当时想了个不错的主意,就是在执行过程中出了点意外:“一周一封,把我每周经历的事告诉你,再配上几句名人名言传世经典,恰好能表现出我虽然身在警队,心在诗和远方的优良品质。而且你们那个论坛上说,之前有人和你表白送玫瑰花礼物你都不要,有个小女孩给你邮箱发了四五封邮件你倒是回了,说喜欢她的文字,希望她能保持写作的爱好,一定会有成就,我心里就有底了,虽然你不一定会很喜欢,至少不会讨厌吧。”

“然後你就找于恺帮你写?你要不要脸啊?”安尧还是不解气,又从身後拿了个抱枕砸在徐听寒头上:“追人都要撒谎,你到底有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啊?”

徐听寒急得直接站了起来:“不是,我操,他和你这麽说的?我就知道…当时收我钱的时候说了绝对保密,你把我介绍给他的时候眼睛瞪那麽大,像要冲过来砍我一样…算了先不说这个…他撒谎!遥遥,情书根本不是他写的,他仅仅只帮我改了改措辞,我表达不出的地方他重新润色了一下,主体都是我写的,其实我那个丶那个交给你的结课作业也是他帮忙改的…”徐听寒觑着安尧逐渐阴沉的脸色,有些没底气地开口:“遥遥,我後来有补救的…在一起之後你每半年收到的信都是我自己写出来的,婚礼誓词也是,我和你恋爱之後经常读书的…”

安尧从来不会拿腔作势说些文人的酸言酸语,可腹有诗书气自华,骨子里的东西掩盖不掉。安尧的工作需要他保持广泛阅读的习惯,而他本人又恰好是很爱看书的,常年深厚的积累令安尧温和而有力量,交谈时的用词精准而贴切。徐听寒尊重安尧的所有爱好和兴趣,装修时跑了好几次家具市场才订下了尺寸合适的巨大书柜,用来放安尧的藏书。

因为想着绝对不能露馅,这些年徐听寒逼自己读了很多书。安尧的专业书他看不懂,就从小说看起,慢慢变成读散文精选,译制名着。都休假在家时除了厮混,两个人经常会坐在书房或客厅各看各的书。

安尧想到家里那一大箱厚厚摞起的信封,开头的称呼从“安尧学长”变成“遥遥”,再到结婚後的“老婆”,有两次是吵架之後写的,徐听寒叫他“烦人精”。每一封都是手写,字迹从未变化。每次徐听寒都会偷偷溜进书房将信压在电脑下,只要看到从电脑边缘露出的信纸,安尧就会不自觉地轻轻扬起嘴角。

文字是情感的载体,徐听寒偶尔出现的冒着傻气的小小语病和从每封信开始写到结束的“我爱你”都比那些虚浮的附加措辞让安尧心动。可徐听寒为什麽不明白,最重要的从来不是信?

徐听寒见安尧一直沉默,以为他是彻底对自己失望,已经想好回滨城就把装了结婚证的保险箱再上一道锁,却见安尧无奈地扶了下额头:“徐听寒,你真以为我看不出来最开始的几封不是你写的?”

换成徐听寒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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