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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24(第1页)

第24章24

安尧哪能想到徐听寒是探病,路过楼下超市也没注意,什麽都没买只急着上来抓人。被老徐热泪盈眶的感动模样惊到,安尧半是羞愧半是不安,在心里偷偷骂了徐听寒一百遍。

徐听寒到底疼老婆,没让他为难太久,自然而然走过来接过话题:“对呀,遥遥本来要开会,我说让他别来了,结果他刚开完就从学校赶过来,你看都累成什麽样了。”他把安尧拉到椅子边,按他坐下:“坐,遥遥,我去再给你倒杯水。”

安尧揪住徐听寒衣服袖口,扯了扯,让他弯腰听自己说话:“你下楼帮我买点东西吧,我不知道你来看爸,什麽都没带,这样不好…”

“有什麽不好的。”徐听寒很坦率,“你看那边桌子上,放了那麽多水果和保健品,哪个见他吃了?他现在就能吃医院配的营养餐,你买贵的买好的他也吃不了。老徐平时特别抠,见不得浪费,别给他添堵了。你坐在这陪他聊聊天说说话,比一百件礼物都有用。”

安尧将将放了些心,可还是很愧疚。如果以世俗标准评价,他是不够称职的儿婿,从恋爱时到结婚後和徐听寒家人的联络都有限,可徐听寒的家庭状况又实在过于复杂。

在结婚前安尧就已经知道,徐听寒上高中时老徐再娶,徐听寒的後妈陶女士和老徐算是青梅竹马,小时候住同村,老徐来滨城打拼做生意後失去联络,是老徐的家人见老徐丧偶多年,徐听寒又即将上大学不能常常在家,试探性地向他介绍了一直单身的陶增萍。

陶增萍对老徐极好,照顾有加贴心温柔,两人相处很合得来,婚後第一年就生下了徐听寒的弟弟。老徐再婚後徐听寒便不在家里住,高中和大学都住学校更多,工作後在警局附近租了房子,准备和安尧同居时直接挑好地段买了新房,也就是他们现在住的平层。

陶阿姨很会料理家务,虽然对老徐的生意了解有限,但所有人都看得出她近乎崇拜地爱着丈夫,做最称职的妻子母亲。唯独对徐听寒,陶增萍算不上仁慈,爱算计,总担心徐听寒作为名义上的儿子争夺家産,将老徐的公司侵吞,对他们母子不利,于是处处提防,见面就吵架。徐听寒不是毫无脾气的泥人,大部分时候能够忍耐,可总有一两次气到还嘴,因此徐听寒和陶女士的关系永远紧张,老徐几番调和都没能缓解。

徐听寒不想让老徐夹在中间为难,婚後和安尧定下了每半年回家看望老徐一次的常例。五月份回家时老徐身体康健,硬朗结实,能和安尧下棋,也能拉着徐听寒在花园打太极拳,没想到短短数月再见到岳父,居然是在空旷压抑的病房。

安尧心里很不是滋味,替老徐掖了掖被子:“爸,您还要住多久才能出院?回家以後要不要我们请个有经验的护工照顾您?现在有那种专职护工,懂医疗知识,还能照顾您的起居,不然我担心陶阿姨和保姆忙不过来,听寒只说您住院了,没告诉我是什麽问题,我有朋友在三院当医生,您过两天需不需要再去做个检查?千万别留病根。”

“不用,小安,我没什麽大问题,就是前段时间开会的时候突然晕倒了,送到医院他们说是急性心肌梗死,动了个小手术。我都好的差不多了,是你陶阿姨不放心,非要我多住几天缓缓。我这几年都在这家医院做检查看病,这里的医生比较了解我的身体状况,就不去其他医院了。小安,你和听寒平时要多运动,规律作息,我前几年没事还能出去跑跑步呢,生病了也照样不中用,唉…”

老徐有点感伤,面对比徐听寒细腻温和的安尧,老徐也止不住泛滥的情绪,聊起的话题有些沉重:“老了还是得有个伴,这次住院萍萍忙前忙後,我没瘦几斤,她整个人缩了一圈。你和听寒感情一直好,当年他说要和你结婚,我开始很惊讶,有点小意见,是他求我闹我,说不能和你结婚他就去死…你们俩好好过日子,我看着也高兴,听寒他不容易…”老徐伸出略显干枯瘦削的手,抓住安尧轻轻拍着:“等我出院了你们俩来家里吃饭啊,陶阿姨想你们了。”

老人总希望家庭和睦子孙幸福,大病一场後精明强干的老徐也无可避免地多愁善感,在感情事上犹豫,安尧深表理解。多年来陶增萍和徐听寒的矛盾势必让老徐为难纠结,似乎偏袒哪边丶得罪哪边都是错。安尧毫无疑问地站在徐听寒这边,却更懂得哄老人开心,让老人舒心的道理。

“您放心,都是一家人,没道理这麽见外。乐乐是不是上四年级了?他有学业上的问题您随时联系我,我哥哥的同学调岗了,就在他们学校当老师,平时能照顾乐乐。”

徐听寒适时端着纸杯进来:“聊什麽呢?乐乐那小子又惹祸了?我还没告诉您呢,去年他和同学打架,不敢联系林秘书和他妈,怕你们知道了揍他,居然把电话打到我这边,我去学校提的人。这死小孩,跟谁学的?聪明劲都用在这种事上了。”

乐乐,也就是徐听寒的弟弟,出乎意料地没有被陶女士的负面情绪灌输带跑偏,完全不讨厌徐听寒和安尧。大概是因为正处在小少年的中二期,对当警察的哥哥很是崇拜。徐听寒和他差了太多岁,几乎能生一个乐乐,对他既像带弟弟又像带儿子。如果乐乐要见徐听寒,徐听寒大概率都会同意,周末偶尔会带乐乐来家里玩,或者和安尧一起带乐乐出门。

安尧接过水杯喝水,徐听寒就站在他身侧,手搭在他後颈上轻轻揉捏。两个人又陪老徐聊了会儿,眼看着快到饭点,老徐要按时定量吃饭,徐听寒便打算带着安尧回家。

走之前徐听寒先让安尧出去,安尧知道他应该是要和老徐说些父子间的知心话,捏了下他的手指,轻声说:“我在病房外等你。”

徐听寒不顾老徐还在,凑近後低头吻了吻安尧:“乖宝宝,去吧。”

安尧脸红起来的速度太快,充血涨成鲜艳羞恼的艳红,被徐听寒的视线清楚捕捉。徐听寒总会在家人面前很自然地亲吻或拥抱安尧,像在宣示主权,也像在表达态度。他和安从来不是需要遮掩的不可告人的关系,他是安尧的丈夫,做这些理所应当天经地义。

老徐咳嗽两声,徐听寒推了把安尧的腰,送他出门。随後他将门关好,走回老徐身边,认真地对老徐道歉:“爸,前段时间没来看您,一是因为不想遇到陶阿姨,二是因为这段时间有几个大案子没办完,来见您也静不下心。何况您的事林秘书都会跟我汇报,我就没急着过来。我不在的时候您饮食均衡,注意锻炼,公司干的累了就赶紧甩掉,身体最重要,乐乐和陶阿姨最需要的是您健康地陪着他们。过段时间您生日我和遥遥回家,礼物先向您保密。”

“臭小子,我刚才和小安说了,你俩好好过日子就好,我这没什麽问题…最开始让你接公司你不干,说要留给萍萍和我自己的孩子,要去读警校,好在我有认识的朋友,不然我是真不放心让你读…咱们俩之间就不藏着掖着了,我直接问你一句,听寒,那些事还没告诉小安吗?我的生日快到了,那个日子也快到了吧?”

“没有。”徐听寒低头,很快地笑了下,并不是在高兴,而是在自嘲:“我怎麽敢告诉他…有时候我想,遥遥一辈子不知道也好,否则他会怎麽想我,他能接受吗?同睡多年的枕边人是暴力狂杀人犯的儿子…我不敢赌。爸,你不知道他对我多重要,没了他,我活不到今天。”

老徐的叹气声很响,可终究没说什麽,摆摆手让徐听寒走了。真正离开前徐听寒俯身抱了抱老徐,他惊讶地发现,曾经比他还高大的男人,如今竟也成了轻飘飘的一具干瘦身躯,崚嶒的肩胛骨突兀竖立。那一瞬间的震惊伤感无法准确形容,徐听寒只觉喉头干涩,胸闷心痛。

时光飞逝只是空泛的形容词,身处在寒来暑往朝夕变换间,其实分不清时间的快慢长短。只有在人事物本身上看到的痕迹,才是岁月如梭的证明。它卷走老徐的黑发,悄悄将鬓角染白;它带走矮小瘦弱的徐听寒,将他变成高壮威严的徐警官;它将两个没有血缘关系的人系在一处,磕磕绊绊又莽莽撞撞地生活了十多年。

他们父子又还能再见多少面,再说多少话呢?

上车後安尧狠狠打了两下徐听寒:“你烦死人了!爸生病你不早点告诉我,这有什麽好瞒着我的?”

“他动手术的时候咱俩在冷战,就是我住到酒店的那几天。你又没让我回家,我怎麽告诉你?我收到消息来医院,在手术室门口还和陶阿姨大吵了一通,你知道最後怎麽解决的吗?她的保镖把我清走了,本来我那段时间心情就不好,工作忙,就没来看爸,昨天林秘书联系我说老头找我,我不确定来了会不会遇到陶阿姨,就想着先自己来看看,等爸出院了再带你去看他。”徐听寒机警地倒打一耙,令安尧再无话能反驳。虽然他知道徐听寒和陶增萍的关系差,但没预料到两人竟已闹到快动手的地步。

“唉,这算什麽事。”安尧不再埋怨,细心地叮嘱徐听寒:“爸爸住院了心情郁闷是正常的,你那麽久不来看他确实从情理上说不过去。等爸爸出院了我陪你回去,陶阿姨的话我们就当没听见,别和她计较。”

“遥遥,你善良,可以不记得她做过的事,但我记得。结婚登记我本来没请她来见证,老徐把她带来,她什麽态度我忘不掉。她骂我没关系,凭什麽攻击你?国家法律允许我们两个结婚,需要她来说我们的事不体面很丢人吗?要不是我和老徐拦着,她还要到你爸妈面前阴阳怪气。我一点也不想让她见你,平时她骂骂我就算了,我不希望你被她迁怒,影响心情。”徐听寒俯身倾近安尧,在他脸上亲了口,将安全带顺着安尧身体扯过,轻轻按入插孔。

安尧捏了下徐听寒的脸,低声嗔怪:“你呀…”

徐听寒发动汽车,问安尧想去哪里吃饭,安尧这才来得及告诉他刚才收到的消息:“去我们学校附近吧,下午院长找我,我猜可能是和後天的出差有关。或者你想吃食堂吗?是不是很久没吃啦?”

徐听寒本来就只是想给安尧当司机,并不介意吃什麽。他点开导航软件判断了下路况,选了条不太堵的路,在医院门口平稳并道驶入主路:“你睡会儿吧遥遥,到了我叫你。”

“嗯。”安尧闭上眼睛,没睡,开始很单纯地放空大脑发呆。

他又在想徐听寒刚才说的那些话。徐听寒在有关安尧的事上态度总是会更强硬,明明大部分时候徐听寒算得上是随和的人,一旦涉及安尧,徐听寒就会调用全部敏感神经,将所有情绪和事件放大,认真剖析。他会讥讽会反击,会捍卫安尧的形象与尊严,也会替谦逊的安尧收下所有褒奖与赞美。

就像他不介意被陶增萍指着鼻子骂是“赔钱货”,却绝对不允许陶增萍说安尧是“恶心的同性恋”。印象中那是安尧第一次见徐听寒发那麽大的火,吓得老徐都有些战战兢兢。安尧拦在中间劝了好久,又把徐听寒带回车上抱住他哄,这件事最终才算平稳解决。

回家时徐听寒坐在沙发上沉默许久,安尧去看他,发现红掉的一双眼圈和不断翕动的鼻翼:“遥遥…我是不是搞砸了?”

“不会。安尧摸摸他的头,又将徐听寒抱进怀里:“没有搞砸,我觉得不会有比这更好的结婚仪式了,我很幸福。听寒,我爱你,所以不要自责。”

徐听寒窝在安尧身上,明明大半身躯挤不进安尧的怀抱,依然固执地钻入安尧手臂之中。他偷偷吸了很久鼻子,安尧都听得到。被徐听寒眼眶紧贴住的肩膀湿了几分钟,乐观坚强的徐警官就又复活了,抓住安尧接了很久的吻才正式开啓他们的新婚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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