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洲帮他理了理衣领,好奇地问,“可是,您是怎麽知道陛下忌惮定王的?”
“陛下登基三年,勤政爱民,颇具明君典范,您又为何口口声声是昏君?”
在沈洲的印象里,顾明辞向来只顾吃喝玩乐,不问朝堂之事,更会去不关心皇帝的想法,突然来这麽一出,真的好奇怪。
顾明辞抿了抿唇,重生之事太过惊世骇俗,他暂时没法跟沈洲解释。
这个时候的皇帝还算有所忌惮,不敢玩儿的太过,装作明君的样子,瞒过了很多人。
待到日後,先帝留下的辅政大臣接连去世,他彻底没了牵制,昏君的苗头才逐渐显露,饮酒作乐,大肆搜刮民脂民膏。
定王也是因为这,跟皇帝屡起冲突,才加剧了皇帝想要除掉他的决心。
顾明辞掰着指头算了算日子,再有三天,就是前世那场死了无数百姓的大雪。
他笑道,“阿洲不信我?那我与你打一个赌可好?”
“三日之後,天降大雪,连绵数日,百姓蒙难,但你嘴里的那个明君不愿意出钱赈灾,表面上说国库里没钱,实则暗地里修建行宫,只想着自己能享乐。”
沈洲往外面瞧了瞧,“看这样子,还未到要下雪的时候啊。”
“对啊。”顾明辞道,“就是因为大家都觉得时候未到,才没有防备,好多人的住处都被大雪压垮了,流离失所,更有甚者需要到街上讨饭吃。”
“咱们也得早做准备,安排人下去,准备搭建粥棚,施粥救人,再建几间屋子,给灾民一个暂时的居所。也是个赢得民心的好机会。”
顾明辞见沈洲还是没有完全相信,举起双手,“我与你击掌为誓,若是谁输了,就答应对方一个要求可好?”
沈洲擡起手,跟顾明辞拍了一下。
“好了。”顾明辞把沈洲的胳膊藏在被子里,“赶紧养好身体,三日之後,顺带陪你去看雪景。”
“顾二爷。”管家进来,打断了两个人的温存,他手里捧着一个账本子,恭恭敬敬交给沈洲,“沈公子,二爷说了,从今日起由您掌管院里的中馈,这是各处店铺的总账本子,请您过目。”
管家说完退下,沈洲把账本子还给顾明辞,眼神飘忽,“要不,还是别了吧?”
“客气什麽?”顾明辞道,“说了让你管你就管,你手中管着钱,底下人才会尊敬你,把你真的当成主子。而且,往後,我也归你管。”
“不,不是。”沈洲咬牙,“我,我不会算账。”
“您能先教会我怎麽算账吗?”
顾明辞像是发现了新世界那样兴奋,“这世上还有你不会的东西啊?”
“可是,为夫凭什麽教你呢?”
沈洲拽住顾明辞的衣袖,福至心灵,忽然明白顾明辞想要的是什麽,摇晃道,“夫君,求您了,教教我嘛。”
顾明辞让他喊得心都化了,打开账本,逐字逐句教他怎麽看懂。
越听,沈洲心里疑问越多。
他跟顾明辞接触不多,往往都是在定王口中偶尔提到的。
不管是王爷还是世人,对顾明辞的评价都是不学无术的浪荡公子。
但是,他听着顾明辞循循诱导地声音,耐心地掰开揉碎了给他讲解账本上每一个数字的来历。
有理有据。
而且,这账本子里的很多産业,根本就不是属于定王府的,而是顾明辞的私産。
这样的人,会是不学无术吗?
顾明辞身上,到底还有什麽秘密瞒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