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今日好运那你现在又第一个想到谁呢?……
总体来说,纪零风评好了许多,也可能是经历过前头大规模网暴,纪零对千赞以下的谩骂自动屏蔽。
甚至,方贺州还从弹幕中找出了几个纪零死忠粉,语调贼兮兮地:“纪零,妈妈爱你~”
说完,他又想捂住嘴。
却发现纪零神色如常。
难道对方已经脱敏了?
方贺州小心试探:“零崽,妈妈等你好久了。”
仍然没太多反应。
“妈妈会一直支持你的。”
却见纪零终于偏头,看向自己,神色难言:“方贺州,难道,你准备变性了,在这做什麽将为人母的台词演练?”
和司尧待久了,他的毒舌功夫见长:“别说,你讲这种话的时候,还真有几分母性的光辉,现在就开始练习的话,等孩子高三开学典礼时,说不准能当个优秀母亲代表讲话。”
方贺州:“……不是。”
“妈妈啊!妈!”
声音回响在庭院里,称得上撕心裂肺,婉转不绝。
纪零愈发莫名了:“你就算叫我爸爸我也是不会应的。”
方贺州头猛然一垂:“你是真一点也不在意了?”
纪零:“在意什麽。“
随即,看着方贺州如小狗似的眼神,他又突然意识到,自己和眼前这位似乎还是一个妈。紧接着,纪零又想,原来他还有个妈。
其实好像,似乎没有也行。
纪零发现,自己还真就一点也不在意了。
明明从前一直心心念念的,怨恨的,甚至幼稚地弄出许多举动来抗衡的人,竟然就这样无知无觉地淡化在记忆里。
从纪秋挽第一次出国开始。
小纪零就将妈妈会怎麽想,当成自己大脑思想第一顺位。
考砸了,妈妈会怎麽想。
逃课了,妈妈会怎麽想。
过年不打电话,妈妈会怎麽想。
甚至到最後,非常执着地做一个坏学生,也在揣测着,愿意为他捐一栋楼的纪秋挽会怎麽想。可现在,上一次想及这个人物,早不知是多少天前了。
纪零曾经以为,自己会怨恨他妈一辈子,刺扎进骨肉里,伴随他的无数次希冀滋长破灭,开裂愈合,与肌肤长在一起。可原来这根刺剔除时,并不如纪零想象的刻骨铭心,只是在旅程地某一瞬间,无知无觉地就落下了。
甚至连现在再想到,连个刺痛的情绪都不再有。或许到了以後,还能将自己这些年做的傻事,当作个笑话讲给别人听。
于是,纪零坦言:“你不说,我都要忘了。”
方贺州:“噢…忘了…忘了好。”
忽地,他小心翼翼打量纪零神情,试图揣摩这是否只是为掩饰而说的漂亮话,却找不着半分破绽。
方贺州又一拍大腿,顺势搂上纪零的肩,言语亲昵:“要不还是别忘了,其实呢,哥们上辆车已经看腻了,最近有了个新欢,就是有点贵,要不你去说和说和,卖个惨,纪秋挽肯定要星星给星星,要月亮给月亮的,左右都是一起上学用。”
就见纪零转头,看傻子似的看自己。
“方贺州,你疯啦。我说忘了的意思呢,就是真忘了。”
“估摸着就是断绝关系,这辈子指不定没有往来的意思。”
“反正纪秋挽是个大忙人,也不缺我这个儿子。”我也不缺她这个家长。这话纪零藏在心里没说。
方贺州怎麽也没想到,他是这个答复,就像金山银山在自己面前,被纪零轻轻一吹,如纸扎一般,轰然倒塌。
他垂头苦脸的,连司机喊上车都没听着。
纪零见他这幅模样,终于是不忍心,分享了自己的顺位论,为自己将和纪秋挽再无瓜葛提供理论依据。
可想到这个名字,他就很轻地笑了一下。
明明只有裴疏意会这样给每段话命名。
方贺州上车後,从车载冰箱里掏出两瓶汽水,咬着吸管,打开敞篷,被风一吹才从痛失新爱车的悲伤劲缓过来。
听完他的安慰,琢磨一番,问道:“如果纪秋挽的顺位被取代了,那现在你又第一个想到谁呢。”
纪零早就有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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