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一晃,冬日已近尾声。?
营帐外的积雪渐渐消融,枯枝抽出嫩芽,风里已带上一丝暖意。
白战如往常一样在练武场上操练将士,银甲映着晨光,长枪横扫,激起一片肃杀之气。
忽然,副将莫寒匆匆赶来,抱拳低声道:“将军,暗牢里有犯人闹事。”
白战眉头一皱:“何人?”
莫寒摇头:“不知,但看守说那女人疯疯癫癫,一直喊着要见您。”
白战冷哼一声:“本将军岂是什么人都能见的?”
莫寒迟疑一瞬,又道:“她……提到了夫人。”
白战眸光一沉,手中长枪猛地一顿,枪尖深深刺入地面。
“玉蝶。?”那个当年伙同人贩子,将拓跋玉拐卖至南洋的恶心女人。
他本以为她早已死在暗牢之中,没想到竟还活着,还敢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将军府,白战勒马于府门前,抬头望着那熟悉的朱漆大门,一时竟有些恍惚。?
多年未归,将军府依旧威严矗立,只是檐角多了几处斑驳,石阶缝隙间钻出几丛倔强的野草。
老管家福伯正倚在府门前的石墩子上打盹,白苍苍的脑袋一点一点,手里还攥着半块没吃完的炊饼。
白战翻身下马,靴底踏在青石板上,出轻微的声响。
福伯猛地惊醒,浑浊的老眼眯了眯,待看清来人,顿时浑身一颤,手里的炊饼“啪嗒”掉在地上。
“少、少爷?!”
白战唇角微扬:“福伯,多年不见,您倒是愈精神了。”
福伯哆嗦着站起来,老泪纵横:“老奴还以为……还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您了……”
白战拍了拍他的肩,没再多言,只淡淡道:“府里可还安好?”
福伯抹了把泪,连连点头:“安好,安好!就是冷清了些,老奴日日打扫,就盼着您哪日和少夫人回来……”
白战颔,目光却已越过他,望向府内深处。
穿过回廊,绕过假山,白战和莫寒停在一处隐蔽的石门前。?
石门上的铜锁早已锈迹斑斑,但锁芯却泛着新磨的亮光,显然有人近期来过。
白战眸色一沉,指尖在锁上一按,“咔嗒”一声,锁链应声而断。
莫寒低声道:“将军,小心有诈。”
白战冷笑:“本将军的地盘,还轮不到别人放肆。”
?石门缓缓推开,一股阴冷腐朽的气息扑面而来。?
暗牢内,火把微弱的光线摇曳不定,映出斑驳石壁上干涸的血迹。
玉蝶被铁链锁在最深处的刑架上,听见脚步声,她缓缓抬头,嘴角咧开一抹扭曲的笑。
“白将军……您终于来了。”
白战负手而立,居高临下地睨着她:“你倒是会挑地方。”
玉蝶咯咯低笑:“这儿多好啊……阴冷、潮湿,像极了当年……您夫人被关的那间船舱。”
白战眸中杀意骤现,指节捏得“咔咔”作响。
莫寒立刻按住他的手臂:“将军,冷静!”
玉蝶见状,笑得愈猖狂:“怎么?戳到痛处了?白战,你以为抓到我就能解恨?我告诉你,当年的事,远比你想象的……有趣得多。”
白战缓缓闭眼,再睁开时,眼底已是一片森寒。
玉蝶咯咯笑起来:“将军别急啊,我这次,可是给您送大礼的。”
白战不为所动:“你的命,就是本将军最大的礼。”
玉蝶眯起眼,压低声音:“您就不想知道……当年拐卖夫人的幕后主使是谁?”
白战眸中寒光骤现。
玉蝶得意地舔了舔嘴唇:“放了我,我就告诉您。”
白战沉默一瞬,忽然笑了。
那笑容冷得瘆人。
“莫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