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珠竟在冰面灼出青烟,七道血字骤然浮起三尺虚影,如燃烧的符咒照亮寒狱。
敖烈猛地回头,银瞳被强光刺得剧痛——那虚影中赫然映出双重镜像:
左为假玉儿贪婪吮吸狐丹的妖相,右是真拓跋玉被龙爪贯穿丹田的瞬间!
“幻幻术?!”敖烈龙角嗡鸣,颅骨似被冰锥贯穿。
蜃妖尖叫着扑来:“莫看!那是”话音未落,虚影中的真拓跋玉忽然抬眸。
琥珀色瞳孔穿透十年光阴,落在他当年为她簪花的龙爪上:“烈哥哥桃花开了么?”
“玉儿!!!”
凄厉龙啸震碎冰狱!玄冰锁链应声炸裂,缠在真拓跋玉踝骨的铁环却未松开,反因龙威肆虐更深地楔入白骨。
蜃妖幻象在声波中溃散如烟,露出八爪鱼般的黝黑本体。
敖烈踉跄扑向冰壁,龙爪撕开假玉儿留下的银鳞氅,露出其下妻子空洞的丹田——那里正逸出点点萤火,每一粒光斑里都映着冰壁血字
龙爪贯穿蜃妖躯干的刹那,八条黝黑触须如巨蟒绞缠敖烈臂甲。
黏滑吸盘分泌的毒液在龙鳞上蚀出青烟,空气中炸开腐海藻的腥臭。“区区泥鳅!”
蜃妖口器裂至耳根,喷出遮天墨雾——那墨汁竟凝成万千个哭泣的拓跋玉幻影!
“你也配扮她?!”敖烈竖瞳血焰暴涨。左爪抠进妖物主脑,右爪如闸刀般横劈!
“?咔嚓!噗嗤!?”
三条成人腰粗的触须应声断落,断口处喷涌的却不是血,而是裹着萤火虫尸骸的粘稠黑浆。
蜃妖嘶鸣震碎寒狱冰棱,剩余触须疯般刺向敖烈心窝,吸盘中央竟裂开密密麻麻的尖齿。
“狐丹吐出来!”敖烈龙尾如钢鞭抽碎冰壁,借力腾空。双爪抓住两条最粗的触须向外猛撕。
“?嘶啦——!?”
如同万匹玄绸同时崩裂,蜃妖腹腔被扯开三丈裂口,脏腑间赫然嵌着那颗狐丹。
原本莹润的玉珠此刻裹满蠕动的黑色血管,丹心仅剩米粒大的七彩光斑在顽强闪烁。
“还我!!”龙爪掏向妖丹瞬间,蜃妖残躯突然自爆!
“轰——!”
腐肉混着墨汁如暴雨倾盆。敖烈以龙翼护丹急退,仍被冲击波掀飞撞穿七重冰墙。
待硝烟散尽,掌心狐丹的黑脉正急消退,可丹体布满蛛网裂痕。
“不还能救”敖烈颤抖着捧丹按向拓跋玉心口。
裂纹狐丹骤然烫,丹心微光化作无数根灼热的银针,穿透龙鳞,直刺灵魂!剧痛中,走马灯如潮水般涌来——
敖烈倚在雕花窗边,将一支海棠簪轻轻别进妻子散落的间,指尖拂过她的眉梢,妻子笑靥如花:“烈哥哥,好看吗?”
寒狱的冰墙渗出刺骨寒气,一滴血泪坠入冰缝,瞬间冻成猩红的琥珀。
而此刻,丹光中的灵火正灼穿那颗龙心,翻涌着未尽的执念,如风中残烛明灭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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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断潮剑感应到主人悲鸣,剑柄血瞳淌下两行脓血。
银龙仰天怒啸时,爪中狐丹裂缝渗出金红血丝,滴滴答答落在冰面,竟开出转瞬即逝的彼岸花。
玄冰锁链铮然断裂的刹那,拓跋玉丹田处的血洞骤然迸七彩碎芒。
敖烈伸出的龙爪僵在半空——他看见妻子蜷缩的躯体正化作万千流萤,那些光点穿透他颤抖的指缝,如同握不住的沙。
“玉玉儿?”他喉头滚出破碎气音。
最后一点萤火掠过他暴凸的龙角,映亮冰壁七道泣血的字痕:?此处葬玉心死成灰?。
冰层深处传来细微“咔哒”声,是血珠冻结时迸裂的轻响。
“嗬嗬嗬”敖烈胸腔里挤出怪响,银瞳深处炸开蛛网般的血丝。
他猛地扑向冰壁,獠牙啃噬着带血的字迹,龙角撞得冰棱飞溅:“回来!给我回来!”
冰屑混着鳞片碎渣刺入口腔,咸腥的铁锈味与记忆里她鬓角的桃花香绞成毒藤,勒得他五脏俱裂。
梦境开始崩塌。幽蓝海水沸腾如熔岩,整片东海梦境被声浪撕成两半,现实中的涤尘居轰然剧震。
他裹着血淋淋的冰碴破水而出。巡海夜叉还未及呼喊,便被暴走的龙威碾成肉糜,血雾在廊柱溅出泼墨画般的猩红。
他踉跄扑向拓跋玉真身所在的床榻——白衣女子心口赫然是碗大的空洞,九条雪尾如枯萎的绢纱垂落榻沿。
指尖触到她冰凉脸颊的瞬间,龙鳞下的经脉骤然虬结凸起,仿佛有千万毒虫在皮下游走。
“妖”敖烈齿缝渗出血沫,“都该死!”
断潮古剑感应到主人杀意,剑鞘砰然炸裂。
曾经湛蓝如秋水的剑身漫上蛛网般的黑纹,龙魂嘶吼着冲出涤尘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