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股非人的力量洪流,裹挟着足以冲垮山岳、蒸干江河的毁灭性能量,并非冲向天际。
是以排山倒海、碾碎一切的狂暴姿态,直追太乙真人那即将隐入阴影的、决绝离去的背影。
金光与死气纠缠的能量束所过之处,地面被犁开深深的、熔岩般流淌着金红色泽的沟壑,空气出被彻底烧穿的尖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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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毁灭的狂澜,在千钧一之际,狠狠撞在了月洞门那无形的界限,以及那道象征着一切希望彻底断绝的、冰冷的背影之上。
“轰——喀嚓!”
时间?恰似?在撞击点上凝固了一瞬,随即爆出一连串令人牙酸的、空间结构濒临瓦解的呻吟。
月洞门那层无形的界限,本是敖烈洞府自成的守护禁制,此刻?恍若?被重锤砸中的琉璃盏,?骤然?布满了蛛网般细密、刺眼的裂痕。
裂痕中流淌的不是光,是被强行挤压、湮灭的空间碎片,散出令人心悸的虚空气息。
太乙真人那决绝离去的背影,在这股足以撼动地脉、倾覆江河的毁灭洪流面前,终于出现了剧烈的震颤。
那袭象征着清净无为的宽大道袍,?恰似?狂风中的褪色经幡,猛地向后鼓荡、猎猎作响。
金光与死气纠缠的能量洪流,?宛如?亿万条疯狂撕咬的毒龙,蛮横地轰击在他看似单薄的脊背上。
嗡——!
一声低沉到直抵神魂深处的嗡鸣响起。太乙真人并未回头,但在他背影与能量洪流接触的?顷刻?,一层极其黯淡、却蕴含着大道至简韵味的清光自他体内?骤然?浮现。
这清光薄如蝉翼,却坚韧无匹,硬生生抵住了那毁灭性的冲击。
金光死气与清光激烈地碰撞、消磨、湮灭,出熔炉炼化神铁般的刺耳锐响。
气浪呈环形炸开,将庭院中残余的烟尘?刹那?排空,露出下方被犁开的、流淌着熔岩般金红液体的巨大沟壑,深不见底。
然而,这清光屏障并非坚不可摧。在敖烈这源于心魂湮灭、燃烧生命本源的终极一击下,清光剧烈地波动着,?恰似?狂风暴雨中的烛火,明灭不定。
太乙真人的身体猛地向前一倾,?恍若?被无形的巨锤砸中,脚下那看似普通的云履,竟硬生生将坚逾精钢的禁制地面踏出了两个清晰的、深陷的脚印。
他垂在身侧、握着拂尘的手,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出青白色,手背上?倏忽?崩裂开几道细微的血痕,渗出点点带着金芒的血珠。
那血珠是仙人之血被龙怨之力强行逼出的异象。
“呃……”一声极其压抑的闷哼,终于从他紧抿的唇缝中泄露出来,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痛楚与……疲惫。
这声闷哼,?恰如?最后的引信!
敖烈那双早已被绝望和疯狂彻底吞噬的赤红龙眸,在血泪的浸泡中,竟捕捉到了太乙真人这须臾的动摇。
虽然微乎其微,但对他而言,不啻于无尽黑暗中炸开的一道惊雷。
那意味着……这冷酷的宣判者,并非真正的无懈可击。他倾尽所有、玉石俱焚的疯狂,并非毫无意义。
“嗬……嗬嗬……”喉咙里翻滚着血沫和破碎的嘶鸣,敖烈布满血污的脸上,扭曲出一个近乎癫狂、却又带着最后一丝病态希冀的笑容。
他体内残存的力量,连同那燃烧殆尽的生命之火,被这渺茫的“破绽”彻底点燃,不顾一切地灌注进怀中紧护的那截莲藕。
嗡——!
那截被暴戾力量点燃、?恍若?捧着一颗微型毁灭星辰的莲藕,应和着主人的意志,光芒再次暴涨。
这一次,光芒不再是纯粹的毁灭之金,其中夹杂了一丝微弱却极其纯粹、带着无尽眷恋与哀伤的碧色光华。
这光华?恰似?拓跋玉残魂最后的不甘呐喊,顽强地抵抗着狂暴能量的撕扯,在刺目的金红中挣扎闪烁。
就在莲藕光芒异变的同一刹那,太乙真人背影前那层坚韧的清光屏障,终于承受不住内外交加的恐怖压力,出一声清脆的碎裂声。
“呯!”
宛若?水晶穹顶轰然崩塌,屏障碎裂的?瞬息?,并非能量四溢,而是向内坍缩,形成一个短暂的能量真空点。
这真空点出现的?电光石火间?,敖烈怀中那截莲藕爆的、混合着毁灭金红与哀伤碧色的异芒,?恰似?找到了唯一的宣泄口,凝成一道尖锐到极致的光束。
“嗤”地一声,无视了空间的距离,精准无比地穿透了那崩散的屏障间隙,直刺太乙真人毫无防备的后心。
这一次,不再是能量的洪流冲击,而是凝聚了敖烈所有绝望、怨恨、垂死挣扎的意志,以及拓跋玉残魂最后哀鸣的……致命一击。
太乙真人那始终未曾回头的、冰冷的背影,在这道凝聚了双重极致情感的异色光束袭来的?顷刻?,终于……?第一次,彻彻底底地僵住了。
就在那凝聚着敖烈无边绝望与拓跋玉残魂哀鸣的异色光束,即将洞穿太乙真人毫无防备后心的电光石火之际!
“定!”
一声苍老浑厚的敕令如太古洪钟撞破时空。
陆吾老祖雪白的银在罡风中怒扬,九目齐睁的瞬息,指尖早已掐出玄奥古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