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扶光恍若未闻,转而从包袱中取出个装满水的酒葫芦。
喃喃道:“真可惜…明明我都准备了漱口用的薄荷糖水,这糖浆都是我自己熬的……”
“不过……”少年平静地拭去眼泪,:“直接对我动手不是效率更快的选择吗?莫非是你本性纯良,加入合欢宗是迫不得已?”
曲亭瞳:“不,我只是单纯馋你身子。”
叶扶光:“你龌龊!”
曲亭瞳:“我不好色我去什麽合欢宗,清心寡欲是无情道该干的事吧!像我这般知行合一的已经很难得了!”
叶扶光讶然,他在酒葫芦上点了点,意味深长道:“其实,我在这水里也下了毒,只不过……”
刹时,酒葫芦被一道掌风披成两半,被做了手脚的水向四周逃逸。
而作为罪魁祸首曲亭瞳,则发表了十分诚恳的道歉:“哎呀,好像是什麽天灾天谴一类的东西过去了吧,请节哀。”
绝对不是我手滑导致的,嗯。
破坏之馀,他也没忘了还有正事要办,
干净利索地从袖中甩出三根银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入叶扶光腕间。
针尾处的傀儡丝瞬间涌动,却在触及心脉时被一股寒气绞碎。
叶扶光慢吞吞开口,:“你的针,因这寒毒偏了半寸。不过也好,治好我寒毒的最後一味药,就是要用这傀儡针上的东西以毒攻毒。”
曲亭瞳低笑一声,:“你还有这手段呢?但也只能到这里了。”
无数冰刃自他身後凝形,却是悬而不发
动,曲亭瞳到底是没那麽想杀了少年,毕竟是完美符合他审美点的皮囊,毁掉实在可惜。
还是直接在不伤到脸的前提下,把人打个半死不活再带回合欢宗细细拷问的好。
“修仙的事,怎麽能叫欺负人呢?”
正得意时,一盆冷水从天而降,将他整个人浇了个透心凉。
哈?
冷静,这个时候一定要以不变应万变。
我这一生如履薄冰,你说我还能找到主角後一鼓作气宰了他吗?
曲亭瞳在心中努力地宽慰自己,并皮笑肉不笑地念动祛水术。
刚准备发难,却见叶扶光扔掉不知从哪弄来的水桶,:“恭喜恭喜,我们可以缔结血契了。”
曲亭瞳不可置信,:“这年头碰瓷的话术都更新叠代成这样了吗?你还不如说缥缈门改行开婚介所了呢。”
他可不记得自己有签劳什子的血契。
叶扶光不语,只随手取下一片冰刃倒转划破掌心,滚落的血珠在一瞬间骤然碎裂成血契咒文,紧接着那些含有元婴灵力的冰刃竟在半空消失殆尽。
“少主大人可曾听闻……”叶扶光淡淡道:“当血契发动时,修为高低最不值钱。”
曲亭瞳满是疑惑,只觉得莫名其妙,但他不敢懈怠,迅速运起灵力检查身体,在触及识海的时发觉已布满血色咒印。
还真成了?
这不玄学!
难道不应该询问我的意见吗?我同意了吗?我同意我的修为在你面前算个屁了吗?
说好的名门正派顶多假仁假义假慈悲吗?怎麽还搞上坑蒙拐骗强买强卖这种勾当了?
到底谁是正道谁是魔修?都不讲武德到这个程度了!
在曲亭瞳不解的目光中,叶扶光解释道:“七日前,我假意中了寒毒,实则是让你不得不每天接触治疗寒毒必备的吭或花。”
曲亭瞳:哟,我来的不巧了,早知你来,我就不来了。
“五日前,我观察你每逢深夜就会去後山张贴小广告,就在你的必经之路上种上谝制草,让你沾染上它的气息。”
曲亭瞳:我就说这两天爱的邀请函怎麽总贴歪,原来是谝制草熏到头晕眼花导致的……
“今日,我在这糕点丶酒葫芦丶以及泼你的水中都掺入了人见愁,此毒其实触肤即渗,前面的话都是骗你的。”
“这三样东西单拎出都没什麽问题,但若会到一个人身上,便可瞒过天道,让你‘自愿’签订绝对利于我的血契。”
曲亭瞳:精彩。
太精彩了。
居然费尽心思算计到我这个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古灵精怪博学多才有勇有谋能言善道手眼通天的元婴真君小哥哥一枚呀的头上了!
他周身戾气暴起,暗暗发誓定要在套出情报後好好修理少年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