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作为始作俑者的曲亭瞳却有点不爽,他眯起眼,十分不满地盯着少年。
“你就这麽宝贝一个假货啊?”
少主大人打了个响指,叶扶光护着的纸人瞬间七窍流血,面色惨白,失去了所有的生气,染红了少年的指尖与衣袖。
曲亭瞳看也不看那具被毁坏的傀儡,转而来到叶扶光的纸人前,一把揽过。
动作虽刻意为之,但美人做什麽都让人觉得赏心悦目。
他低头,下巴蹭在纸人的肩上,眼神则一片模糊,喃喃道:“你说得对,还是纸人好,又乖又听话,就算捅他一刀,也不会给我下那劳什子的血契的。”
指尖游走纸人的脸颊,竟有几分温柔小意,“不像真的,连脸都不让我捏一下。”
叶扶光没有反驳,只是把曲亭瞳的纸人放回到榻上,盖好被子,然後掏出手帕,仔细地为其擦好血渍。
就像是在对待一个活生生的人一样。
窗外透来的光在他眼睫下投下小片阴影,恍惚间看不清神情。
曲亭瞳看着这一幕,顿感无趣,他随手就把叶扶光的纸人丢在一边,又打了个响指让自己的纸人再度出血。
忙活了一圈但白忙活的叶扶光缓缓擡起头,他有些无措地望向恶趣味正盛的少主大人,:“好玩吗?”
曲亭瞳很高兴能迎上少年的目光,挂起带着刺的笑,漫不经心道:“好玩,哦…我能想到你接下来要说什麽,是正事要紧对吧!”
他拿出那袋医馆给的药,在手中掂了掂,:“我们可有的忙了。”
傍晚,忻棠盯着床上气息越发微弱的宇柔,那是她从初入遥华派起就一直扶持的同乡,多年来风雨同舟的挚友。
眼见着对方危在旦夕,她怎能坐视不管?
苦涩的气味在空气中蔓延,但为了救宇柔,她别无二法,只得拿自己去以身试药。
一次,两次,三次…忻棠记不得这是第几次试药,也记不清是第几次感受到五脏六腑被药性反噬的痛苦。
终于,她成功试出能让宇柔醒来的药方,并颤抖着喂给了宇柔,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拜托了,这次请一定要成功啊!
时间在此刻仿佛停滞。
宇柔的睫毛动了动,缓缓睁开双眼,:“棠…棠棠?你这是怎麽了……怎麽看着那麽憔悴?”
忻棠瞬间泪如泉涌,“柔柔,你醒了,你真的醒了!”
她扑上去紧紧抱住宇柔,把今天发生的一切告诉好友,泣不成声。
宇柔感受着这滚烫的拥抱,笑着安慰了她几句。
而後,她轻轻拍着忻棠的背,声音虽弱却吐字清晰,:“棠棠别哭,先别哭,这药能救更多人,你快把它送去医堂!”
忻棠如大梦初醒。
是啊,宇柔说的对,我应该去的!
她用力点头,胡乱抹去脸上的泪水,眼神变得坚毅起来。
“等我!”
她将药方揣入怀中,朝着医馆的方向就一路狂奔。
晚风拂面而过,替她擦干泪痕。
忻棠现在只剩下一个念头:快!再快一点!
然而,就在她穿过一片竹林时,两道黑影从天而降,拦住了她的去路。
忻棠收住脚步,心里很是害怕,手不自觉地按住了怀中的药方。
这个节骨眼…难道是给宇柔下毒的家夥来了吗?
其中一人摘下了面具。
一张熟悉的脸浮现。
“徒儿别怕,是我。”
是自己的师父,遥华派二长老青煜。
忻棠松了一口气,是师父的话就不用害怕了。
这时,另一个人发出了一声冷笑,也缓缓摘下了面具。
赫然出现的也是二长老青煜的脸。
“我平时教你的东西,你都拿去喂狗了吗?”後摘下面具的人略带怒意,:“别信他,我才是你师父。”
忻棠彻底呆住,她看看左边,又看看右边。两张一模一样的脸,一模一样的气息。
连说话方式都和记忆里的师父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