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泽诩早就习惯了这种饮食不规律的作息,“我们这行随时都可能要出发去现场,有时候晚一些很正常。”
“但你不是早就升职了吗?按理说跑现场这种事都是你下属该干的事,你就是太尽心尽责了。”
姜子舒看着他没什麽血气的脸颊,用公筷给他夹了满满一碗。
“多吃点,几天没见感觉你又瘦了。”
苏泽诩无奈地看着碗里的食物,“行了,你是跟我妈取过经吗?怎麽说的话都跟她一模一样。”
姜子舒是话痨,吃饭也堵不住他的嘴,他一边吃一边和苏泽诩聊天。
“我记得你之前不是说上面给你安排了一个徒弟让你带?那年轻人怎麽样?好用吗?”
“还行,有前途,但还是太年轻,经验不足。”苏泽诩不得不承认自从有了许漳,他的确省了很多事。
“是麽。”姜子舒撇嘴。
苏泽诩听出他这句语气有点怪,擡眼看向他,“你认识他?”
“你是有火眼金睛吗?我就说了两个字都能被你听出来?”姜子舒震惊地睁大眼。
“别忘了我是干什麽的。”苏泽诩喝了一口水,“老实交代,他到底是谁?”
“远方表弟。”姜子舒耸肩。
“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还是听家里人吐槽这个表弟非要去警司工作,原本是打算给他安排空降,但人家有志气,要从基层做起,又说到给他找了一个师父带着他。”
“我当时一听就想到你跟我说过的事,一问他工作的地方在哪,果然就是你那。”
姜子舒还有剩下的话没有说,他自小就和那个远方表弟不对付。
虽然比他小几岁,但看着就心思很重,他才不信这种人会脑子一抽,突然想要实现人生价值去警司。
姜子舒还在继续给苏泽诩吐槽许漳,他挪了挪椅子,“我跟你说,你之前说的他干活利索,很可能都是装的,他小时候就。。。。。。”
他们所处的包厢旁边两面都是落地窗,窗外突然响起一道碰撞声。
苏泽诩擡头就看见窗外吊着一个戴着头盔和口罩的清洁工人,正拎着工具擦洗玻璃。
姜子舒郁闷地收回视线,外面吊着一个人,极大降低了他的吐槽和倾诉想法,怎麽回事,今天难道不该出门,怎麽总有人和事打扰他吃饭。
苏泽诩也低下头继续吃饭,但总感觉窗外那个清洁工人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
等他借着喝水,馀光瞥过去时,却又像是错觉,对方分明一直都在勤勤恳恳地擦洗玻璃。
不过这麽一留意,苏泽诩的眼神在他身上看起来格外陈旧的吊绳上停顿片刻。
这麽旧的吊绳,安全隐患太大。
“待会儿你帮我问问这家餐厅请的是哪家公司的清洁工,他们身上的设备都太旧了,我回去致电一下那家公司,让他们换一批新的。”
苏泽诩拿出手机将这件事记在备忘录里。
姜子舒眼神复杂。
“你还真是操不完的心,我总算知道媒体为什麽都喜欢大肆称赞你的职业操守了,不愧是让人们充满安全感的苏长官,佩服。”
苏泽诩懒得搭理他的打趣,看了眼手机时间,快要到上班时间,正好这顿饭也吃得差不多了。
“记得去问,我就先走了。”
姜子舒看他转身,突然出声叫住他,“之前的订婚提议你再考虑一下呗,我真的觉得好处大于坏处。”
苏泽诩摆摆手,动作格外敷衍,“嗯,我考虑一下。”
姜子舒望着他离开的方向。
哪怕是毫无版型的简单三色制服也能被苏泽诩穿得修长挺阔,气势冷冽,随手一拍都能上时尚杂志的水平。
他感叹地扭了扭头,发现原本在窗外吊着的清洁工早已没了踪影,嗯?擦得这麽快吗?
*
苏泽诩刚才说的考虑就是敷衍,就算他相亲相烦了不堪其扰也不会找姜子舒。
没记错的话,高三毕业那年,他那随时满抽屉的情书里,似乎还有姜子舒写过的,只不过对方没有落款,他也就当作不知道。
苏泽诩走出大楼,站在路边等车的时候发现刚才买过花的花店现在门外已经挂上了休息的牌子。
看来生意果然不好。
他隔着橱窗可以看见窗台上盆栽里湿润的泥土,那个花店店主是听他说没有浇水所以又补浇上了吗?
但是。。。。。。中午是不是不太适合浇水?
苏泽诩这个从来没养过植物的人都知道这点,没想到开花店的店主比他还业馀,这些花能活着还真是奇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