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
吵闹的包厢里,彩色的射灯随着音乐节奏闪烁在地板上,把舞池照得像是打翻了颜料盘,扭曲的色彩混作一片,糊在地板上。
疯狂的男女舞动在屏幕前,把色彩披在自己的身上,头颅夥同着震耳欲聋的音乐声晃动着。
他们之中有的人手中还捏着酒杯,杯中装着的液体洒在地面,被高跟鞋与皮鞋踩个稀碎,沾着灰尘变成黏糊糊的污渍。
这一切疯狂的场景,在江岳肖的眼里早就习以为常,倒不如说,他就喜欢混迹于这种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场所。
他作为江氏的小儿子,从小到大他除了这张长得还算不错的脸,就只剩金钱作为资本。
或许长得不错也是胡诌的,每个靠近他的人,无论男女,哪个不是他花钱弄来的呢?
只要用钱能解决的,就都不算作问题,他要用叠得整齐的钞票,狠狠地去砸这些外围艺人的脸。
女朋友?那种东西更不存在,一段时间换一个就好了。随便找个还算顺眼的,直接塞钱给她,然後发展一段秘密关系,玩腻了就换掉。
但他过得并不是很好,家中人的冷眼变成了一根带着倒鈎的刺,扎进他内心。
不务正业,纨绔子弟,花花公子,没出息。
这些词成为了他的底色,随後自己血脉相通的哥哥,又在上面添上了新的几笔。
大哥与二哥比他强得多,是别人口中为人正直丶理性丶强大的人。从小父亲就和他说,“你要多和你的哥哥们学习,别总是不务正业!”
後来发现,他根本就改不过来,只喜欢看别人的恐惧和拜金的眼神,那种在舌尖舔舐情绪的味道,他可忘不掉。
因此,江岳肖的父亲对他越来越失望,本想悉心教导他,让他走上正路,後来发现他这人很单纯。
单纯的坏,坏得发傻。
于是让他远离与所有家族有关的工作,尽可能不让他捣乱,也就是变相地驱离他。
江岳肖从自己二哥那里得知了这件事,立刻把对父亲的称呼,从老东西变成老不死的。
但唯独钱这方面,那老不死的从来没有亏待过他。因为他大哥和二哥的面子,他可以随意地挥霍钱财,只要能让他消停下来就可以。也正是这种环境,造就了他扭曲的性格和价值观。
江岳肖坐在位子上发呆,他知道,即便是什麽都不做也有人过来阿谀奉承,似乎这成为一种生活常态。
“江哥~你看今晚我喜欢的那个项链~”浓妆艳抹的女人从舞池中走出,挤眉弄眼,含情脉脉地看着江岳肖,弄得他心也痒痒的。
“买!不就是一个项链,我有的是钱!”他从包里抓出来一把钱,丢在了女人身上。
看着女人欣喜若狂的表情,江岳肖的心中不禁涌起一丝兴奋。
那是一种什麽感觉呢?看着其他人阿谀奉承他,把他拜为神祇一样,他享受在这种关系之中。
“就知道江哥最好了~”女人把钞票塞进自己的怀抱,故意多弄了一些小动作……
她把钱卷成小筒子,顺着沟壑塞进去,眼神中透露出疯狂的光,用牙齿咬了下嘴唇,勾引着江岳肖。
她喜欢江岳肖吗?不,她单纯是喜欢江岳肖能够在满足她的金钱欲。
犹如一个商品一般,甚至都不需要江岳肖勾手指,她自己都会去贴近他。
江岳肖将手中最後一口烟吸进肺里,跟在身边的“朋友”立刻双手捧起烟灰缸,帮他按灭烟灰。
“表现不错!赏你!”江岳肖又从包里拿出了一叠钞票,随意扔在了地上。
那个“朋友”双眼放光,把烟灰缸丢到桌上就去捡钱,“真是谢谢江哥!”男人谄媚地说道,低下身子趴在地上捡钱,左手捏着一堆,右手捏着一沓。
江岳肖看着这男人的样子,身上穿的衣服也没差到哪儿去,就是没他的好罢了。他低下身子捡起那些钞票,脖颈上挂着的金链子还在地上摩擦了几下,磕在地上发出咔咔的响声。
男人这样矮下身子去,一副摇尾乞怜的模样,让江岳肖很是享受。
捡起钱,旁边站着的另一个女人主动投怀送抱,江岳肖的左脸与右脸分别落上红唇。
两女人对彼此的想法心知肚明,却也在假装争风吃醋,做出一副争夺江岳肖的模样。
“啊哈哈哈,你们两个,把我夹在中间做什麽呢!”江岳肖自是享受其中,他的眼神始终没有离开两位女人的脖颈之下,怕是有着苏妲己的商纣王,也无法与他分个高低伯仲。
“去,再给我叫来一个,要端着酒进来!”他扭头对着右侧的女人说,大手朝前一挥,说完话还努了努嘴。
女人娇滴滴地应了一声,随後慢吞吞地朝外走,刻意扭动着姿势,临走之前还不忘朝江岳肖抛了个媚眼。
“ctmd,纪如瑄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江岳肖吐了一口吐沫,脸上满是狰狞的模样,脑海中全都是纪如瑄不可一世的表情。
就在武术指导帮助他们练习的时候,短短的几次演示,纪如瑄就把所有的动作记了下来。
手中的剑也玩得出神入化,正手可以用来进攻,反手可以用来防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