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钰压在胡子身上的双腿不曾放下,却是隔着生死第一次认真注视他死不瞑目的眼睛。最後一刻他盯着自己的目光不再有仇恨和惧怕,那更像是惶恐和无助——在濒死之际,向那个不存在的妈妈发出求救。
不止薛凛,所有人的馀光都留意着谢钰和胡子的动向。
直到胡子停止挣扎,除却成片的血迹和脖颈诡异的弧度,倒像是入睡般软靠在谢钰怀里……
监狱里闹出人命不是小事,况且领头的死了,剩馀人的对抗也失了意义。薛凛明显感觉到他们进攻的气势愈弱,已经有不少人在向门口退。
打斗拉扯了先前那一刀的伤口,万幸薛凛能确定没伤到内脏。现下不宜久战,他还是更担心谢钰的状态。不过在此之前,有个人的恩怨还要了。
视线从谢钰身上收回,琥珀骤然地碾压激起一衆Alpha痛苦的吸气声。趁着这一间隙,薛凛径直冲向人群中的阿超,右手扣在他的脖子用力一嵌,似驯服压制动物般往墙上凶狠一撞!
阿超痛苦的呻吟溢出喉咙,眼见衆人一片惊呼声中又要进攻,薛凛提着他脖子再度残暴一撞,语气散漫中透着绝对的强势,
“不想再死人就退开。”
“你,你到底要做什麽?!”
“阿超……!”
“胡子都死了,你们还跳个什麽劲儿?”薛凛不耐烦地断了衆人的话,眼睛半眯戏谑打量着眼前害怕到发抖的阿超,手下力道又重了几分,
“都听好了,胡子死了,今天的事儿我们算是扯平了。只要你们不多嘴,我可以过往不究。”
不多嘴什麽,衆人自然听得明白。虽没人应声,视线却不禁飘向房间那头满身污脏血迹的谢钰——他仍停留在勒死胡子的姿势,垂眸间丝毫不见先前骇人的疯意,寂静得……像一场不合时宜的悼念。
“有意见你们就继续上,没意见的话,现在就给我滚。”
薛凛平淡的一句话将衆人的注意力拉回。平心而论,薛凛虽凶虐但一向言出有信,于他们,这已经是失败谋杀的“最好收场”。再往後闹,没命的就该是自己了。
像一场“狩猎会”,动物们声势浩大的施虐厮杀後,只馀溃败者向门口“逃窜”的细碎脚步声。
薛凛视线依旧凝在阿超脸上,听见响动嘲讽地一勾嘴角,
“出去後该怎麽做你们知道,别把人引过来。至于阿超,我有几个问题还要请教他。”
“凛哥,你答应不会再死人的。”
闻言,薛凛擡眸多看了眼难得平静沉稳的水仙,一丝猜测在脑海中闪过。收回目光时讪笑了声,
“死不了。”
……
“方炝他们在哪儿。”
“在,在警卫室,我们没动他们……”
跟自己猜测的差不多,不过薛凛还是骤然收紧指尖,提醒道,
“你应该不蠢,如果被我发现有一句谎话……”
“嗯呃!这些你一出门就知道,我怎麽可能骗你?!”
薛凛不置可否。自己也就施个压,下个问题才是关键,
“乙醚从哪儿来的?”
“上周……胡子在医务室,从一个医生那顺的。”
薛凛眯了下眼,重复道,“顺的?”
“对,就在那个Beta口袋里……”
世上哪儿有这麽巧的事。乙醚轻易就能顺到,狱警随便就能打点好,连那麽多人聚在遗弃的活动器材室都无人问津。薛凛瞧阿超不像说假话,估计连胡子也不知道,一切都是那个人在背後推波助澜——
一记借刀杀人。林骸想在不违背薛泽约定的情况下,除掉自己。
“行了,最後一个问题。”
想通之後薛凛不再浪费时间,嘴角散漫浅笑的弧度却愈盛。指侧在阿超脖颈意味不明地蹭了下,是想到谢钰的下意识动作,
“刚射的,爽吗?”
……
薛凛的动作具有迷惑性,可沸腾的信息素做不了假。一瞬间,阿超像是垂死应激的动物般猛得一挣,近乎嘶吼道,
“你说过不杀……唔!!”
根本不及阿超反应。薛凛话落那刻攥住他的脖子就往门口带,开门的瞬间扯着他头发变换位置,正正好卡在门框的闭合处!
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薛凛面无表情地暴力关门,门边缘分毫不差地撞击在阿超下体,带起一声渗人的闷响!与此同时薛凛死死捂住了阿超的嘴,让惨叫声彻底消匿在活动时间的喧嚣中,隐秘门檐的阴影後……一下,两下,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