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渠梁无语,“这能是少年吗?谁家的少年这麽一丁点大?”
她还是只幼崽宝宝呢!
【“既非难,又是何故?”
“难易之分是相对的,我与阿父觉得不难,是因我二人聪慧远胜常人,故而不能以我二人的标准来判定难与不难。”
小公主认真道,“若要推广,会很难。”
“推广?”
秦王敏锐地抓住关键字。
“向何人推广?”
“秦人。”
小公主迟疑一下下,“还有以後的秦人,反正都是秦人。”
于是秦王朗然大笑。】
但始皇陛下笑不出来。
血脉相连的儿女中,能有一个知他心意丶合他心意的孩子,无疑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但一想到这孩子是隔壁的他的,就很让人忧伤了。
他瞥一眼天上的自己。
冷哼。
真是小气吧啦的。
还说什麽“最尊贵的公主”,再尊贵,那不还是个公主?不说立为太子,封侯封君总得有吧?这般扣扣搜搜,真的很难让人为你出力啊!
始皇陛下选择性忽视他看中的崽目前还是个真·幼崽,且早晚会被隔壁的他立为储君的事实,作出如上嘲讽。
“以後的秦人,都是秦人。”
天下各地,正和家人们一起安安静静地看着天幕的六国黎庶眼睛一亮丶露出笑意,只觉得被喂了一颗定心丸。
所以,以後他们也是秦人?
那,天幕上秦人能过上的神仙日子,他们是不是也能过上?
哪怕差上一点呢,就算只能天幕上的一半,能叫他们吃得饱丶穿得暖丶有房住丶有田耕,不会被随意地拉去服徭役丶服兵役然後死在外头,他们就心满意足啦!
至于什麽年纪大了还能去什麽敬老院,那是想都不敢想。
当然,若是能教孩子跟着读书认字,往後就算当不上小吏,也能过个体面日子,那就算过得差些也不要紧。
“咱们还打秦国吗?”
某地,一个年轻士卒小心地左右看了看,低声询问与他同在军中的父亲,他抿抿唇,满是期待,“阿父,我想回家种地,再和媳妇生个娃,让娃也念上书。”
固然,秦国是推行军功爵制最彻底的国家,但诸国哪个不曾横强一时?其实国内大多都有着类似的制度以激励庶民,至于具体执行的如何,那是另外一回事。
而无论执行如何,无论在何国何地,普通士卒才是大多数。
这些不起眼的蝼蚁,随意一场战争就能收割无数的人,最期盼天下太平丶最不愿意打仗。
于是中年士卒沉默了。
能好好活着,谁想死呢?
可是……
“再等等,再等等。”
最底层的士卒能知道什麽呢?他不知道现在在位的秦王是哪一位,也不知道天幕上的好日子,还要等待多久。
“六国人也能跟咱一样吗?”
秦地的人对于天幕上的未来自然是期待的,但期待的同时又不免质疑,“咱们流血流汗地为王上打天下,好不容易打完了,难道就要将咱们的好处分给别人吗?”
那他们祖祖辈辈为秦国流的血丶付出的性命,究竟算些什麽?
再者……
有人小声道,“打完了天下,那往後还有法子得爵位吗?”
念了书,也能给爵位?
“急什麽?”
稳重老者却是沉声道,“只看天幕上的小殿下让秦人都过上了好日子,她的心里一定是有老秦人的,你说的这些难道小殿下会不清楚?难道你比小殿下聪明?”
周围的人把头摇成拨浪鼓。
“额也想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