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的弟子啊!
——什麽徒孙,胡说,难道不能既弟子又徒孙?各论各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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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荀卿援法入礼,你援礼入法?”
秦王微微沉吟,“秦法……”
“太繁琐了。”
栎阳殿下小声道,“虽然我还没和李师学完,但确实有些繁琐严苛了,不是说这种方方面面都作出细致规定的律法不好,只是人嘛,总有放松的时候,哪能时刻警着神呢?”
她歪歪头,“孟子说人性本善,荀子说人性本恶,可世上千千万万的人,哪能这样简单判定?因而我以为人性无善无恶丶亦善亦恶,应以德礼扬其善丶以律法绝其恶。”
秦王并未立时回复,略思索几息,又问,“你如何看待法家?”】
诸秦君微微正色,商鞅也目露期待。
在知晓眼前这对父女乃是未来的始皇与大帝的情况下,衆人自然看得出来,这是秦王政对于长女的考校。
究竟是援法入礼还是援礼入法都不重要,想起用那家学说也不重要,重要的是,秦重法家百馀年,法家在秦国之根基深厚,作为未来的王,能否平衡好法家与新学说。
某种意义上,维稳更重要。
【“解决问题的实干派。”
小殿下认真思考几息,“除咱们秦国的商君变法外,阿父还与我讲述过魏国李悝变法丶楚国吴起变法丶韩国申不害变法,都是法家,变法时却有相似也有不同。”
她补充,“因而我以为,法家之所思所行都基于本国实际,专为解国家与君王之难而来,且只解当时之难。”
“哦?”
秦王露出笑意,“何解?”
“昔年孝公为何求贤?不过为强秦耳。”
她托着下巴,慢慢道,“是故商君变法,只为在最短时间内使秦国强大,并最大限度地调用秦国上下的力量,帮助秦国在诸国争霸中获取最後的胜利,以定天下于秦。”
她仰头,“只是战时与太平时毕竟不同,若将战时之法用在太平时,会水土不服的。”
“因而你选用儒家?”
秦王微微颔首,垂眸看她,“孔子说仁者爱人,孟子说民贵君轻,荀子说君舟民水。”
他轻笑,“得民心者得天下?”
“不。”
栎阳殿下轻轻摇头。
“天子,兵强马壮者为之。”
她认真道,“得民力者得天下,得民心者安天下,王道霸道,兼而用之,方可长久。”
于是秦王神色满意至极。】
诸秦君也满意至极!
只凭此刻这番见解,诸秦君便可直接作下论断——秦王政膝下,再没有比她,更适合做大秦的少主的了。
“寡人都羡慕政儿了啊!”
嬴稷越听脸上的笑意越甚,直到此刻,激动得直拍大腿。
“姮儿才四岁的年纪,便已有这般卓越见识,莫说远胜于同龄人,便是放眼天下,能与之相较者亦是寥寥。”
她如今也不过听着父亲讲史而已,来日进学,本就光华自显的璞玉还不知如何耀眼夺目。
“恭贺君上!”
范雎笑道,“殿下天纵之才,乃大秦之福,亦是君上之福。”
毕竟是嬴秦的孩子嘛!
“甚是,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