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小鱼,你请坐。”温璋搭着鱼幼薇的双肩将她往前推,把她推到靠窗的席位,然後双手用力一摁。
鱼幼薇这弱小的小身板怎麽能受得住,她双腿一软,便被摁下坐下了。
“对对对,你就坐这里,我坐旁边”温璋乐呵呵地在鱼幼薇身边扑通一下坐下来,唰地一下打开扇子,笑得没心没肺的样子。
温庭筠愣愣地站在一旁,令狐滈愣愣地站在温庭筠身旁,屋子里的所有人,视线都在这边停留着,鸦鹊无声了好一会。
“这是谁啊?”
一会之後有人开始窃窃私语。
“不知道啊,好像是温庭筠的小书童。”
“怎麽温璋现在是仰慕这小书童的意思吗?”
他们讨论的声音虽然很轻,但是窃窃私语的人越来越多,声音也愈发不可控的高了起来。
鱼幼薇没有想到,自己这麽快就变成了衆人的焦点,她是想成名,但不是以这样的方式。
她想站起身来,从这个位置上离开,邀请温庭筠坐过来,她刚刚伸直一些的双腿再一次一软,双肩上一双有力的手掌覆盖下来,她又被温璋摁了下来。
“你就坐着,我说你可以坐这就可以坐这。”
她有点生气,感觉自己被人控制着被推上了风口浪尖,还让她自己觉得她坐在这里,心中虚得很。
温璋向温庭筠摆了摆手,示意他坐在对面。
温庭筠早就已经不惊讶了,此刻他很淡定,也不反抗,就这麽乖乖地听话,坐在了鱼幼薇和温璋对面,而令狐滈就坐在温庭筠身边,他们四人一桌。
鱼幼薇低着头,她不是很明白温璋这麽做是出于什麽心思,总不至于他真的钦慕自己胜过温庭筠吧。
如不是这个原因,她觉得,温璋就是单纯的想捉弄她,让她被人议论,为人耻笑,所以他也不解释,就是硬不让她离开这个位置。
但更奇怪的,温庭筠也不帮她向衆人解释,他也选择沉默,真是匪夷所思,他突然觉得温庭筠和温璋两人像串通好的一样。
最终,第一个忍不住的是令狐滈,他咽了口口水,有点犹豫地问:“嗯,敢问这位小兄弟是何许人也,或许是在下有眼不识泰山,不认得这位……”
鱼幼薇迫不及待想解释,还没来得及说话,温庭筠在对面给了她一个“不要说”的眼神,与此同时,温璋哈哈大笑起来,“这位小兄弟,是我表哥的小书童呀!”
令狐滈眉毛都快拧成一团了,小书童,这怎麽可能,一般书童都只有坐在主子身後服侍的资格,根本不能有席位。
而这位小书童不仅上了席,还把主子温庭筠挤到对面去了,只是小书童,当他是傻子吗,这也能信。
可是不管之後令狐滈怎麽问,温璋和温庭筠都始终保持统一口径,就是小书童没错啊!
而当事人小书童的表情和他的一样,也是不太理解发生了什麽的样子。
“你们休要骗我,他究竟是哪位高人?”
“就是小书童啊,什麽高人啊”
……
他们正对峙着,鱼幼薇的耳朵突然竖了起来,因为她听到了她感兴趣的话题了。
旁边一桌的人正在谈论这自己。
“你们说那桌得到小书童是什麽来历。连温庭筠都要给他让座啊?”
“什麽来历我不知道,我只觉得,他长得怪好看的,好看地像个女子”
“听说,他方才还与令狐滈争辩了女子习文识字这件事,莫非她真的是个小妮子?”
坐在一旁的另一个胡子邋遢的人回答道:“女子怎麽会出席我们这样的场合,再说了,京城第一才女,不是温璋家的二妹,温姝嘛,这怎麽又从哪里冒出来一个小喽啰。”
鱼幼薇心底一颤,怎麽着京城第一才女竟然是温姝,就她这样的才名和地位也不能出来出席今日的宴席,她终于真正明白了,为什麽温庭筠要她女扮男装了。
不过接下来这几个人的轻声谈论,却让鱼幼薇极其愤怒。
“你说为什麽她能夺得京城第一才女这个名号,不就是因为女子有才之人少之又少,竞争小了很多。你看这京城第一才女的文采和能力,也就这样,平平无奇,放在男诗人把中间,不过是个垫底的水平。”
“终究是女子不如男,千古真言没有什麽好不服的”
鱼幼薇气得双眼禁闭,不知道说这话的是谁,哪来的优越感?她的师父,当今文学的巅峰人物,也从来不曾有过这样的鄙视女性的言论和想法,当真是低人一等之人,想法鄙夷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