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第三十三章试探她的真心
漫长的黑夜浓墨深重的在他视线中搅动,一只手轻轻地搭在了他身上,紧了紧,身躯嵌得更深了些。
他心中愠怒冰冷,不可思议中夹杂着果然如此,他竟觉得没什麽意外,她就是如此,总是在他要信任她的时候她给他狠狠一刺。
他怨怼愤恨,心头沉冷,被一层薄冰覆盖,敏感再一次如潮水一般淹没了他的理智,被蒙骗的感觉叫嚣着要把她摇醒,质问一番。
但是他气了一会儿後又冷静了下来,仔细想想唤一个名字并不能证明什麽,他们到底是夫妻,三载相伴,同床共枕,没有感情也有亲情。
更何况她亲自照顾他丶为他诊治腿疾丶又为他的逝世而难受,若她当真喜爱衡之又怎会频频引诱自己,甚至费尽心思盘算,逼得他低头,又对他说那样的话。
纠结和沉闷在心中不断拉扯,叫他一夜未眠。
身边人倒是睡得很好,一夜都没怎麽动,宁宗彦心中沉闷不虞,伸手把她推到了一边,又冷冷甩开她搭在自己腰间的手。
他当真想把她丢出去。
不知过了多久,到了上朝的时间,宁宗彦干脆起身,像是一夜未睡,结果惊动了沉睡的人儿。
昏沉的睡意让倚寒的头脑也不甚清楚,旁边馀留的温热让她一度以为是自己的夫君:“t好困,再睡一会吧。”
她声音又软又娇,是宁宗彦平时不曾听过的依赖,倚寒似乎从睡意中醒了过来,意识回笼,她的脸色迅速冷淡了下来,迅疾的抽回了身,呆呆地坐起了身。
宁宗彦没有发觉她的不对劲,侧脸阴寒,也没有回答她的话,径直起身换衣裳。
绛紫的官服裹挟着他高大英挺的身姿,修长的腿埋入皂靴内,他垂头整理衣襟,眉骨的阴影显得他的面庞越发冷然。
倚寒眼瞧天已经快亮便道:“我回去了。”
宁宗彦嗯了一声,有些疏离冷硬,但倚寒并没有察觉到他的心思,很快的起身跑去屏风後换衣裳,待她出来後人已经离开了。
她趁着公府还未苏醒,跑回了雪砚斋。
忍冬这会儿也没醒,她没了睡意,只好拢着衣襟坐在太师椅上雕木头。
忍冬醒後见她坐在那儿便赶紧给她打水梳洗,对于昨晚的事欲言又止,倚寒没理会她,权当没看见。
“少夫人,该喝药了。”忍冬雷打不动地端来了坐胎药,还准备好了糖。
倚寒嗯了一声,但忍冬没动,直到热气散去,她伸手端过一饮而尽,而後往嘴里塞了一颗糖。
这药她也不能回回不喝,躲不过去的时候就喝,反正没毒。
忍冬见她喝了药便问:“少夫人这两日身子可有不适?”
倚寒头也不擡:“没有。”
“这时日也不短了,这肚子怎麽还没动静?”忍冬语气担忧。
她日日去,连续也有二十来日,寻常女子早就有了身孕才是。
“子嗣缘分天定,哪可能说有就有,急什麽。”倚寒慢悠悠的说。
忍冬就没说话了。
到了时辰她穿好了衣裳便去了法会祈福,裴氏脸色冷淡,对她的请安也没有搭理。
倚寒不知道她又怎麽了,但是也不想去探寻她的心思,爱理就理,不理就算了。
她神情平静跪下祈福。
庆幸的是接下来两日沧岭居那边传来消息说凌霄侯公务繁忙,晚上不回来。
这对于倚寒来说是顶好的消息,又得两日轻松。
她叫小厨房蒸了些茯苓糕,一会儿绾玉要过来吃,期间忍冬进了屋禀报:“少夫人,外面有一位自称是您堂兄的男子想见您。”
倚寒诧异,语气都欢悦了不少:“定是我七堂兄,快请他进来。”
公府规矩森严,外男进入後宅须得层层批示,待忍冬请示了裴夫人後冯叙才进了府:“上次我来也没这麽麻烦啊。”
忍冬解释:“上次您来是守灵期间,宾客如云,公府自是宽松些。”
冯叙跟着忍冬穿过垂花门与月洞门,方到了雪砚斋,彼时倚寒正与宁绾玉在院子里下棋。
“堂兄,你怎麽有空过来寻我了。”倚寒懒懒打了声招呼,连起身都没有。
“看不起谁呢,我怎麽就不能过来看你。”冯叙还是那副不着调的模样,顺手捏起桌子上的茯苓糕塞嘴里,而後摸了摸宁绾玉的脑袋。“小丫头,去屋里玩儿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