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以。
宁宗彦第一反应便是如此,她既已经向自己证明了喜爱,便是属于自己的。
淡淡的戾气从他眸中迸发,掌心的狼毫被他生生掰成了两段。
“若真是遗腹子,不能留。”他淡淡道,眸中晦暗不清。
砚华愣了愣,忍不住头皮发麻。
这对二少夫人是不是有些不太公平,那是人家和二爷的孩子,侯爷在这儿做主算什麽。
但是他敢想不敢说,若他真说了,侯爷必定会生气,砚华自年少时便跟随他上战场,面对的都是穷凶极恶的女真蛮夷。
他见惯了侯爷杀敌的模样,从最初的少年意气到现在的刚峻威严丶说一不二,他为大周付出了所有的心血。
即便如此,陛下与那些文官却对他口诛笔伐丶猜忌越发深重,他不甘却无能无力。再者宁宗彦还要常年忍受腿疾发作给他带来的不便。
无法与人倾诉,年少至交知己全都驻扎各方,长此以往,他愈发的孤寂。
有时砚华瞧着也忍不住替他心疼。
砚华很明白,在他清冷的皮囊下藏着谁都未曾见过的丶过分偏执的那脾性。
……
裴氏火急火燎的请了冯氏医馆的大夫来,她行径自以为低调,殊不知公府各方的眼线都盯着。
杨嬷嬷一出府便是有各房的眼线跟了上去。但裴氏浑然不觉,只沉浸在忐忑不安中。
大夫来後,裴氏催促着他给倚寒把脉。
“怎麽样?大夫,是不是有了。”裴氏急着问?
大夫沉思半响:“虽说脉搏似是滑脉,但应当不是有了。”
裴氏登时好似被浇了一盆冷水:“大夫,你再仔细看看?”
大夫无奈:“确实不是。”
倚寒收回了手,裴氏失神的坐在了椅子上,杨嬷嬷赶紧安抚着她。
她扶额:“送人出去罢。”
倚寒毫无波澜,心中嗤然:“母亲,我先回去了。”言罢离开了云香居。
守在一边的薛氏身边的女使春禾即回了院子,向薛氏禀报:“奴婢亲眼瞧着杨嬷嬷去请了大夫进了云香居。”
薛氏心慌气短,抚着胸口咬牙切齿:“给我母亲递帖子,就说她女儿和外甥遇到难处了。”
春禾应是:“少夫人,实则无论如何这爵位都是三爷的,既然是三爷的那璟哥儿日後也会顺理成章的继承,您也不必如此担心罢。”
薛氏斥道:“你懂什麽,凭老夫人对长兄的那个偏心程度,冯氏的孩子一生,璟哥儿的爵位是必然会被抢走,怎麽,你莫不是以为那孩子会继承凌霄侯的爵位?别想了,凌霄侯日後也会娶妻生子,要不然你以为大伯母费尽心思想叫冯氏留孩子呢。”
春禾当即噤声,出去给薛氏的母家递帖子了。
晚上,倚寒如往常般来到了沧岭居。
这些时日天气渐热,一路上偶尔能听到蝉鸣声叫个不停,屋内已然不必点炭火。
砚华神色复杂的为她开了门,连他都觉得,二少夫人来沧岭居的这些时日沧岭居都多了丝人气儿。
“你来了。”
宁宗彦背对着她,正在博古架上寻什麽东西,倚寒满腹疑问:“你……没把我二叔放了?”
“阿寒在说什麽,我不知道。”他的语气飘然又冷淡。
“不是你?”倚寒怔住了。
“自然不是我。”宁宗彦终于转过了身。
倚寒神情狐疑,打量着他:“那为何会不见。”
“兴许是他还有什麽别的仇家。”宁宗彦不以为意,“别提这些不想干的人了,过来。”
倚寒闻言走近,便闻他道:“如今春日,桃花盛开,我便摘了些酿酒,来尝尝看。”
“我不喝酒。”倚寒推拒,说完後又加了一句,“你既有腿疾也别饮了。”
宁宗彦眸光泠泠,宛如一泓春水:“我怎麽记得阿寒三年前的时候偷了冯老太爷的陈酿喝得酩酊大醉。”
倚寒闻言脸热:“陈年旧事还是别提了吧。”
宁宗彦轻轻笑了笑,手执玉盏,一饮而尽:“是吗?”
倚寒见他不听,便不再说了,百无聊赖的想寻书打发时间。
她刚欲起身便被他攥了手腕拽入怀中,倚寒身形不稳,当即坐在了他怀中,气恼:“你做什麽。”
宁宗彦不答话,扣着她的後脑勺侵略性极强的吻了上去,她还没说完话就被堵了回去,而後便觉齿关被撬开,浓烈的酒液顺着唇舌滑入了喉头。
她瞪圆了眼,伸手便要推开,奈何他手掌扣的死死,舌尖又极尽撩拨,倚寒手上使了力势必要把他推开。
但只推开一瞬他又堵了上来,唇瓣缠绵暧昧,在酒意烘托下水声荡漾。
倚寒觉得他这气势恨不得是要把自己吞吃入腹,反而叫她觉得有些可怕。
忽而她胸口一凉,灵台清明了些许,意识到腰间松懈,他的手解开了自己的衣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