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寒静静听完,语气柔和说:“气滞血瘀不错,不过老夫人应当还有肝肾不足的毛病,肝肾主筋骨,肝肾气血损耗,这腿疼的毛病就日积月累了起来。”
她取出长针直接在火上烧红:“可能有些痛,但此法温通效果很好,老夫人忍忍。”
殷老夫人叹息:“战场上刀光剑影我从未怕过,你放心扎吧。”
她下手很稳,不见一丝犹豫,宁宗彦沉沉看着她,视线落在了她的侧脸。
宁宗彦忽而联想到她的变化大概皆与崔衡之有关。
这些都是他教的吗?
除去行气活血,她又为老夫人扎在了肝肾俞丶太溪等xue位。
旁边的大夫一瞬不瞬的盯着瞧:“夫人这手好稳,这是得有数十年的经验罢。”
倚寒没说话。
“最好每隔两日以此,不再腿疼後老夫人还是要适量下床走动,万不可一直歇着。”
“那药粉一日两次敷着会很舒服。”
嬷嬷忽而尴尬了起来,那药粉她都倒了啊,这可怎麽办。
宁宗彦应了声。
两刻钟後,殷老夫人神色如常,恹恹病气消散不少,精神好了很多。
“确实不疼了,还是有点酸胀。”
宁宗彦神色柔和了很多:“那便好。”
倚寒把针收好,既没有谄媚也没有讨好,静静起身:“祖母不疼就好,倚寒先回兰苑了。”
殷老夫人对自己前几日的态度有些愧疚,她语气好了不少:“孩子,多亏了你。”
随後她褪下了手腕上的翡翠镯子,给倚寒带上。
“祖母,这太贵重了。”倚寒诧异不已。
“一直都没有机会给你见面礼,别埋怨我这老婆子。”
倚寒心里门儿清,什麽没有机会都是客套话,只不过是刚刚老夫人才认可她。
“多谢祖母。”
冯家医馆的大夫心中赞叹,他得回去把此事告知二爷,这麽好的苗子若是能请到医馆出诊肯定会名声大噪。
宁宗彦送倚寒出门。
“今日多谢。”
倚寒意外看向他,能从他嘴里听到这几个字属实难得,但是她心里松了口气。
如此,应当是放下一些他的戒备心了。
倚寒颇有示好的意思:“日後兄长还有什麽需要我帮的,尽管开口,倚寒不收诊费。”
她姿态都放到这儿了,一口一个兄长关系也撇的清,宁宗彦总不会还要伸手打她这笑脸人罢。
宁宗彦却想她这顺杆爬的本事倒是极好,谢归谢不代表可以允许她随意靠近。
他存了敲打的心思,说:“你既做了这二少夫人,日後便好好侍奉二弟,做好你的分内事。”
倚寒拨开脸上的发丝,听出了他敲打自己的意思,闻言乖顺低头t:“兄长的教诲倚寒铭记于心。”
他不用担心,她会好好的丶牢牢的记住,她毕生所求不过是希望她珍爱的夫君能活的久一些。
“你先走罢。”送至院门,宁宗彦便转身回了屋内。
倚寒没再耽搁,转身往兰苑去,一路上边走边盘算这下应该是可以开口了。
她刚刚走到院门,就听到里面传来高高低低熟悉的说话声。
倚寒一喜,提着裙摆往院中跑。
屋中坐着三人,除去崔衡之与裴氏还有一个矮瘦的小老头,头发灰白,神采奕奕,穿着棉布短打,笑呵呵的在椅子上坐着。
她眼神触及裴氏,脚步一顿:“见过母亲。”
裴氏对她的知礼还算满意:“衡之的养父来了,我便把人带过来了,本来想着叫这位崔先生安排在别处院子,但衡之一定要叫住兰苑,说以前就是这麽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