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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遗物整理见字如面be(第1页)

春天,是真的来了。

阳光不再像初春时那般怯懦,变得明亮而富有力量,透过梧桐公馆顶层书房那扇巨大的落地窗,毫无保留地倾泻进来,在地板上投下大片大片明亮到近乎刺眼的光斑。光柱中,无数微尘如金色的精灵,不知疲倦地飞舞、旋转。窗外的梧桐树,已从枯枝中爆出满树嫩绿的新叶,在微风和阳光中摇曳,闪烁着生命初绽的、近乎透明的光泽。鸟儿在枝头啁啾,声音清脆而欢快。空气里弥漫着泥土、青草和隐约花香的混合气息,温暖而富有生机。

世界正以最热烈、最蓬勃的姿态,宣告着寒冬的彻底终结与新生的开始。

然而,这所有的生机盎然,似乎都被那扇厚重的玻璃窗隔绝了,或者说,被一种无形的东西吞噬了。书房内,时间仿佛是凝固的。阳光越是明媚,越衬出这方空间的沉寂与了无生气。空气里漂浮着经年不散的、旧书和纸张特有的微尘气息,混合着一种淡淡的、属于墨水和木头家具的沉静味道,但唯独缺少了那份最重要的、属于“人”的活气。

距离萧惊弦离世,已过去了大半年。最初那段天崩地裂、仿佛整个世界都失去颜色的日子,似乎正在缓慢地、被动地被日常的琐碎所覆盖。萧逐云重新开始接一些工作,会出门见人,会努力吃饭睡觉,表面上看,生活似乎正在艰难地、一寸一寸地重回轨道。但只有他自己知道,心底那个巨大的、被生生剜去的空洞,从未愈合,只是在日常的尘埃下,沉默地溃烂着。悲伤并未消失,它只是从一场汹涌的急性高烧,转为了缠绵入骨的慢性顽疾,在每个不经意的瞬间,骤然作,痛彻心扉。

这个周六的午后,萧逐云终于下定决心,要开始整理父亲的书房。

这个决定,他拖延了太久。这间书房,是父亲生前待得最久的地方,是他精神的王国,每一本书,每一件摆设,甚至每一寸空气,都浸染着父亲的气息。这里是他最不敢轻易触碰的禁区,仿佛只要维持原样,父亲就只是暂时出门未归,总有一天会推门进来,坐在那张宽大的书桌后,拿起他未读完的书。

但理智告诉他,必须面对。尘埃需要清扫,物品需要归置,生活……需要一种形式上的继续。

他推开书房厚重的实木门,一股熟悉的、混合着书卷和旧木的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的心脏猛地一缩。房间里的一切,都保持着父亲最后一次离开时的模样。书桌上,笔墨纸砚井然有序,镇纸下压着一本翻到一半的《庄子集释》,老花镜安静地躺在旁边。靠墙的通顶书架上,密密麻麻的书籍沉默矗立,如同忠诚的士兵。窗边的躺椅上,搭着父亲常盖的那条灰色薄毯。阳光明媚,却照不亮这满室的空寂。

萧逐云在门口站了许久,才深吸一口气,迈步走了进去。他的脚步很轻,仿佛怕惊扰了什么。他先是从最简单的打扫开始,用柔软的湿布,极其小心地擦拭书架、桌面、窗台,动作缓慢而专注,像是在进行一场庄严的仪式。每拿起一件小物件——一个笔筒,一枚印章,一个父亲从各地带回的、造型别致的镇纸——都会让他停顿良久,指尖传来的冰凉触感,却仿佛能灼伤皮肤。

打扫完表面,他开始整理书架。将一些书籍重新归类,拂去浮尘。这个过程漫长而煎熬,每一本书都可能勾起一段回忆。父亲在扉页上的签名,夹在书页中的便签,甚至某处阅读时划下的线、写下的批注,都像一把把钝刀,反复切割着他本就脆弱的神经。

几个小时过去,窗外的阳光已开始西斜,颜色变得温暖而柔和。大部分区域都已整理完毕,只剩下最后,也是最艰难的部分——父亲那张宽大的红木书桌的抽屉。

萧逐云在书桌后的椅子上坐下,这张椅子,还残留着父亲身体的微小凹陷。他伸出手,指尖微微颤抖着,拉开了第一个抽屉。里面是些常用的文具、印章、名片夹,摆放得一丝不苟。第二个抽屉,是一些文件资料、剪报、往来的信函。他一件件拿出来,仔细看过,再分门别类放好。心,像在滚烫的沙地上行走,每一步都带着灼痛。

终于,轮到了最底下那个带锁的、看起来最深沉的抽屉。萧逐云试了试,是锁着的。他愣了一下,父亲似乎从未提起过这个抽屉上锁。他想了想,起身在书桌的几个暗格里寻找,最终在一个极其隐蔽的小抽屉里,摸到了一枚小小的、冰凉的黄铜钥匙。

拿着那枚钥匙,他的手心有些冒汗。一种莫名的、混合着恐惧和期待的预感,攫住了他的心。他深吸一口气,将钥匙插进锁孔,轻轻一旋。

“咔哒”一声轻响,在寂静的书房里显得格外清晰。

抽屉缓缓被拉开。里面没有太多杂物,只有几本厚厚的、看起来年代久远的相册,以及……一个样式古朴、边角有些磕碰的深褐色铁皮盒子。

萧逐云的心跳骤然加。他先拿起那几本相册翻看。里面大多是父亲年轻时的照片,有舞台剧照,有生活留影,还有不少他童年时与父亲的合影。照片上的父亲,意气风,眼神锐利,笑容明朗,与病中那个消瘦沉默的形象判若两人。看着这些凝固的往昔时光,萧逐云的眼泪无声地滑落,滴在有些泛黄的相纸保护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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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放下相册,双手捧起了那个铁皮盒子。盒子不重,表面冰凉,带着岁月的痕迹。他轻轻打开盒盖。

里面没有想象中的贵重物品,只有一沓码放得整整齐齐的、大小不一的纸张。有些是便签纸,有些是笔记本上撕下的横格页,还有些是打印纸的背面。纸张的颜色新旧不一,边缘有些已经微微卷起。

最上面一张,用的是一张医院处方笺的背面。字迹,是父亲的。但……那字迹,与萧逐云记忆中父亲那力透纸背、潇洒俊逸的笔体截然不同!眼前的字,笔画扭曲,颤抖得厉害,线条时断时续,墨色深浅不一,仿佛每一个字,都是耗尽了全身力气,极其艰难地“刻”上去的。

萧逐云的呼吸瞬间停滞了!他颤抖着拿起那张纸,凑到眼前。

日期,是父亲刚确诊后不久。

纸上只有寥寥数语,写得歪歪扭扭:

“腊月廿三。检查结果出。癌。晚期。如坠冰窟。逐云尚年轻,如何是好?”

字迹的颤抖,透露出落笔时那巨大的震惊与恐惧。最后那个问号,拉得长长的,充满了无尽的担忧与无助。

萧逐云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痛得他弯下腰,大口喘息。他从未听父亲提起过确诊时的心情,父亲总是表现得异常平静,甚至还在安慰他。原来,在无人的角落,在病魔的阴影刚刚降临时,父亲也曾如此恐惧,而恐惧的核心,不是自身的死亡,而是……“逐云尚年轻,如何是好?”

他强忍着巨大的悲痛,深吸一口气,继续往下看。

下面的纸张,日期开始跳跃,记录着治疗过程中的碎片:

“三月十五。化疗第三次。呕吐不止,如掏空五脏。镜中人不人鬼不鬼。逐云守在门外,眼圈通红。苦了孩子。”

“五月雨夜。疼痛如潮水,漫过意志。真想一了百了。听见逐云在隔壁轻微鼾声,咬牙挺住。我若放弃,他怎么办?”

“七月流火。体重又降。逐云炖汤,逼我喝下。味同嚼蜡,为让他安心,强咽。他瘦了太多。”

……

每一页,都是与病魔搏斗的血泪史。字迹时而混乱如狂草,显然是极度痛苦时所书;时而勉强工整,是精神稍好时的记录。但无论字迹如何变化,字里行间,除了对病痛的描述,出现最多的,就是“逐云”两个字。对他的心疼,对他的担忧,以及,为了他而必须坚持下去的信念,是贯穿这些破碎记录的最强音。

“今日阳光好,逐云推我下楼。见海棠花开。想起他母亲生前最爱海棠。时间真快,她走那年,逐云才那么点大……”字迹在这里有些模糊,似乎被水滴晕染过。是汗水?还是……泪水?

萧逐云想起,确实有那么一个下午,父亲精神稍好,他推父亲去花园,海棠开得正好。父亲看了很久,什么都没说。原来,他想起了母亲。

还有一些记录,是关于往事的闪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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