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苏子衿入公主府以来,第一次敢反驳她。
可他的话语,却让她有些恍惚。
是了,世人眼中看到的就是对的吗?
她身在这勾心斗角的局中,难道还看的不够清楚吗?
这京城一派平和,这皇宫富丽堂皇。
可底下,却埋着她最亲近之人的骨血。
还有更多更多,深不见底的陌生尸肉。
虞晚抿了抿唇,垂在身侧的另一只手也轻轻攥了一下。
她的目光避开了苏子衿,又落回到石桌上那些粗糙的发饰上。
心底的疑问不减反增。
那他呢?
他说这话时,代入的,又是什麽立场?
“起来吧。”虞晚突然不想问,也不想知道了。
苏子衿依言起身,她能看到他的身体在单薄的衣物下,隐隐发着颤。
一阵风又吹来,虞晚擡手拢了拢肩头的狐裘,指尖触到温热的皮毛,对比显得身体愈发的寒冷。
“罢了。”
她转身,眼前的景物都开始泛出各色的星点,身体疲软之下,几乎将所有重量都压在了夏蝉身上。
“公主……”夏蝉稳稳扶着,声音是抹不去的担忧。
“无妨。”
在夏蝉的搀扶下,虞晚迈出偏殿大门,声音轻得几乎散在空中。
“你,且好好练吧。”
不待身後人回应,她缓步离开。
……
公主府书房,咳嗽声低低地传出。
药童端着来不及放温的药汤,脚步急促地送来。
夏蝉接过药盏,细细地吹着。
“公主,这药还烫口,您慢些。”
她眼底含着心疼和一丝显而易见的埋怨:“那苏公子也是,也不瞧瞧自个儿什麽身份,怎敢这般与您说话。”
虞晚不语,偶尔从喉间溢出些压不住的咳。
方才苏子衿那句“泼天的富贵也填不满的孤单”,仍在她耳边挥之不去。
夏蝉试过药温,这才将药匙递进:“公主,温度适宜了。”
直至汤药见底,虞晚喉间的痒意被压制下去,这才稍觉舒缓些。
她拢着手炉倚回了软椅中,阖目歇着。
静默良久,她的声音在寂静的室内响起,格外清晰:
“夏蝉,去库房,将那套茜色珍珠头面取来。”
“这……是,公主。”
夏蝉脚步渐渐远去。
虞晚望着她离去的方向,喃喃自语:
“他那茜色……终是不纯。”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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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涉及的《醉杨妃》基于其早期形态进行扩展与杜撰,与广为流传的《贵妃醉酒》有所不同。
题外话:
放假啦放假啦!!
嘿嘿,祝宝宝们国庆假期过得愉快~!(搓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