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慢啦!”虞晚稍侧身就看见冬雪已经做好一排新的雪球,正跃跃欲试继续砸,夏蝉挡在前面也被砸了满头雪粒。
“快跑!”她二话不说,牵起裴瑾的手,径直朝远处跑。
皇宫肃穆,偏这花园一角欢声笑语。
夜里,虞晚不出意外地烧了。
裴瑾握着她的手,守在床侧,轻拍着难受得左右翻腾的虞晚,心疼之色溢于言表。
“都怪我……跑太慢了。”
裴瑾刚说完,却没得到她的回应。
原来虞晚不知何时已经睡了过去。
他静静望着虞晚终于沉沉睡去的睡颜,垂眸一根一根掰开她的手指。
“母亲说,世上男子理应要保护女子的。”他低声喃喃,“可为什么总是你在保护我呢?”
裴瑾咬住下唇,指尖来回地捏着她的手指,不知过去了多久,终是下定了决心。
“阿晚,你先前说……待你我长大,你说……你说你来娶我。”
他自言自语,郑重其事地用小拇指勾起她的小指:“我应下了。”
“我等你来娶我。”
交缠的两根小指在空中晃呀晃。
“约好了,谁毁约谁就是小狗。”
……
约定或许会被忘记,可有些东西被刻印进了躯体中,流淌于血液里。
即使忘记了,身体也会记得。
……
牙行到处都是杂乱的酸臭味,密集挨在一块的小屋中没有光线,塞满了满是脏污的人。
与之截然不同的,是站在屋外清洗过后,换上一身干净衣裳的裴瑾。
“嘿,洗干净后,这小模样,漂亮得像个小女娃呢。”人牙子摸着下巴,笑出一口大黄牙,满意的不行,“若是卖去那象姑馆,准能得个好价。”
裴瑾懵懂地站在那,像个木头一样。
那双隐隐有上挑趋向的丹凤眼茫然地环顾四周,最后目光乖巧地落在了面前人牙子的脸上。
“听好,你爹娘给你卖过来的,你就是我们牙行的人了,若有买家看中,你便要好生服侍,听懂没?”
裴瑾似懂非懂,顺从地点头,一双手在身前不断地拧巴着。
他总觉得,他忘记了很多很重要的事情。
可就是怎么也想不起来。
面前这人说他是给爹娘卖过来的?
裴瑾垂着脑袋想了想。
既然如此,那他觉得是很重要的记忆,现在想来也不重要了。
“不对劲。”人牙子狐疑地皱起眉,围着裴瑾绕了几圈,“这小家伙从来牙行起就没说过一句话,该不会是个哑巴吧?”
“若是哑巴……可就不值钱了!”
人牙子用力击打了一下掌心,唉声叹气道:“莫说那象姑馆了,谁也不能要一个哑奴啊,白瞎长成这般金雕玉琢的模样了。”
他咬牙到底不甘心,又凑近裴瑾试探道:“喂,这样,你告诉我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