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子衿正胡思乱想时,虞晚侧过头看他一眼,伸手牵住了他,指尖还亲昵地捏了捏:“你怎麽总是爱做这个小动作,真把民间的传言当真了?”
她的触碰好柔软。
他唇角忍不住上弯,迎合着回握住她的手:“我也不知,就是……想跟姐姐拉鈎。”
“幼稚。”她轻笑一声,语气中却没有半点责怪,空馀的手端起桌上的药碗一饮而尽。
他瞥见她开始喝药了,松了口气,拇指抚上她的手背。
“是不是很苦?姐姐这些天辛苦了。”
虞晚将空碗随手搁在桌上,偏过头看着他微红的耳廓,牵着他的手稍稍用力,指腹在他手心轻轻挠了一下。
这个动作又痒又麻,像……
苏子衿双腿发软,莫名想起那木箱里她曾用过的羽毛。
“药不苦。”虞晚忽然开口,带着促狭的意味,低低地笑:“倒是你,脸怎麽这麽红?”
“送个药的功夫,又在想什麽不该想的?”
苏子衿这下不止脚软了,仿佛从内里开始都被烫熟了。
他有些受不住了,勉强稳住身体,求饶般唤着她:“姐姐……”
这些天虞晚很忙,总是许多人静悄悄地来,又静悄悄地走。
她都这麽忙了,怎麽还有空来折腾他?
这是不是说明,她其实也喜欢他吧,所以才会……
他甚至在想,等会儿她喝完药,忙完了,自己是不是又逃不掉了?
他其实……也很期待。
苏子衿越想心里越滚烫,忍不住往她身边靠靠。
直到她身上那令人安心的气味越发近了,心底也越发踏实。
又有不知从哪窜出来的黑衣人出现,在桌边躬身禀报。
苏子衿身形一顿,默默地把刚刚挪过去的一小步收回。
“公主,京城那边急报。”暗卫压低声音,语速很快:“皇上为补偿裴侯爷,已准许他将爵位传给那位庶子。”
虞晚眼神忽然一凛,刚刚还放松的肩膀瞬间绷紧,松开了苏子衿的手。
温热的触感骤然消失,他的手在空中悬了片刻,没了支点後直直落回身侧,连带着他的心也在不断下落。
她松手了……
虞晚坐直身体,快速将舆图重新看一遍,方才身上那点松快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压抑的暴戾和隐隐的躁动。
她拿起散落的一枚旗帜,问道:“其他事情都安排妥当了吗?”
暗卫:“是,均已按您的吩咐落定,不会有失。”
“好。”虞晚站起身,将手中最後一枚小旗帜插在舆图上皇城的位置:“明日……不,即刻回京。”
“是。”
苏子衿看着暗卫又悄无声息地隐去身影,方才他们的对话让他脑中嗡嗡作响。
裴侯爷?爵位?
他掐紧指尖,刺痛传来。
又是裴瑾。
这般匆忙,甚至连一日都等不及了,还是因为裴瑾吗?
“愣着做什麽?”虞晚几步越过他,淡淡吩咐:“简装出行。”
屋里暖意融融,可他觉得门缝里吹来的风突然变得很明显。
苏子衿迈前一步,侧过身拦住虞晚,就连他自己都未曾预料到自己会这麽做。
“姐姐。”他开口,声音极稳,含着藏得极深的颤意,“这般匆忙回京……是为了裴公子的事吗?”
这些日,她送给他的新衣,还有好些戏本子,如此匆忙定然带不回去,就只能一起留在扬州麽?
还有用在他身上的那些物件,是不是也要丢掉了。
那他呢?会被丢掉吗?
苏子衿努力压着想哭的冲动,哀求道:“就不能……再等等吗?”
至少让他把她送的东西都一起带上,这点时间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