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间,他似乎瞥见南宫婉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那神情,竟像是抓住了什么不妥之事般,带着几分难以言喻的嘲弄。
恍惚间,他似乎瞥见南宫婉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那神情,竟像是捉住了什么不妥帖的关节,带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嘲弄,像淬了冰的月光,冷不丁落在他心上。
“嘶,南宫前辈这是……何意?”宁不凡心头猛地一紧,忙不迭低下头,再不敢与她对视。方才那道骤然压来的神识威压,凛冽如寒冬朔风,分明是这位结丹修士的警告无疑!
他暗自腹诽:不是早说过“血色禁地之行已了,你我就此别过”么?怎么偏生有了那夜纠葛后,连别的女修近身说句话都成了忌讳?这没来由的管束,倒像是无形中划下了一道圈,将他圈在了里头。颈后仿佛还残留着她指尖的微凉,此刻却让他浑身不自在,连呼吸都不由得放轻了些。
陈巧倩也觉出空气中那丝悄然蔓延的凝滞,像薄冰覆在水面,透着说不出的寒意。她顺着宁不凡的目光望向主帐,正见南宫婉的身影隐入帐内,那抹素白裙角消失的瞬间,陈巧倩的脸色微微一变,指尖下意识地收紧了袖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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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转回头,看向身旁仍有些魂不守舍的宁不凡,眉头轻轻蹙起。女人的直觉像根敏锐的丝线,陡然在心头颤了颤——刚才南宫婉那一眼,看似平淡,眼底却藏着几分难以捉摸的意味,绝非长辈对晚辈的寻常审视,倒像是带着某种隐秘的占有,冷不丁扫过来,让人莫名心惊。
而宁师兄方才那瞬间的紧张,脊背僵,连呼吸都乱了半拍,哪里只是对结丹修士的敬畏?分明是被戳中了什么心事的慌乱。
她望着他垂着的眼睑,心头那点模糊的猜测渐渐清晰——他们之间,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纠葛,像被云雾裹住的藤蔓,早已悄悄缠在了一处。
可转念一想,她又觉得荒谬。南宫婉是什么人物?掩月宗长老,天灵根修士,结丹已有上百年,身份尊崇;而宁不凡不过是黄枫谷一个伪灵根的筑基弟子,两人修为、身份、宗门皆隔着天堑,怎么可能有什么牵扯?
陈巧倩望着主帐方向,心头那点疑虑忽然被一个念头牵住——董师妹难道是是南宫前辈的亲侄女?董师妹对宁师弟的心思,宗门里谁不是看在眼里,连那个一门心思单恋董师妹的武师弟都明里暗里透着妒忌。
定是方才自己与宁师弟说话时离得太近,被南宫前辈看在眼里,难免要为亲侄女敲打敲打他。这么一想,刚才那道带着寒意的神识威压,那抹意味深长的眼神,便都有了合理解释。
她暗自松了口气,却又立刻收紧了心绪——既如此,自己更该守好分寸才是。那些藏在心底的倾慕,本就不该显露半分,如今更要像埋入深土的种子,绝不能再冒出芽来。
陈巧倩悄悄抬眼,见宁不凡仍低着头,眉头紧锁,只当他还在为南宫前辈的警告犯愁,便轻声道:“宁师弟也别多想,南宫前辈许是担心眼下战局展,才会格外留意些。”
她哪里知道,自己这番看似通透的猜测,早已歪到了十万八千里外。宁不凡还在苦思如何遮掩与南宫婉那段说不清道不明的纠葛,却不知眼前这位师姐,早已为他编排好了一整套合情合理的“缘由”,将那层最隐秘的窗户纸,牢牢糊得密不透风。
陈巧倩定了定神,见宁不凡眉宇间已露出行色,知道再留无益,心中一阵黯然。她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猛地将那绣着“倩”字的储物袋往宁不凡手中一塞,力道之大让他下意识攥紧了袋口。
“师弟,保重!”她不等宁不凡开口推辞,对着他匆匆一拱手,转身便走。鹅黄的身影几乎是小跑着远去,裙摆在营地的尘土中划出浅浅的弧线,竟似带着几分落荒而逃的仓促。
宁不凡握着手中尚有余温的储物袋,站在帐门口望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营帐群后,眉头紧锁。
这袋子他本不想接,可陈巧倩那决绝的态度,加上份量不少的好处倒让他一时没了推拒的余地。指尖摩挲着袋口的金线绣字,他心中暗自思忖:这位陈师姐的心意太过明显,收下这袋子,无异于承了这份情谊;可刚才那番情形,当面掷还回去,又未免太过伤人。
修仙路上,最忌这般儿女情长牵绊。他掂了掂手中的储物袋,最终还是无奈地叹了口气,将其暂收入袖中——先顾眼前行程要紧,此事,只能日后再寻机会了断。
掩月宗的战船悬浮在云海之上,船体由千年铁木打造,周身萦绕着淡淡的银白灵光,船头雕刻的弯月图腾在日光下流转着星辉般的光泽。宁不凡跟着师兄刘靖踏上船板,脚刚落地,便觉一股柔和的神识之力扫过全身,显然是在探查修为来路。
“宁师弟,这位是负责引你去客房的灵溪师妹。”刘靖对着迎上来的女修拱了拱手,便转身告辞,“我还需去拜见南宫师祖,你自便即可。”
那名唤灵溪的女修身着紫色道袍,裙摆绣着细碎的银线花纹,面容清丽,肤白胜雪,一双杏眼透着几分疏离的矜持。她对着宁不凡微微颔,声音清悦如溪:“宁道友,请随我来。”
宁不凡跟上她的脚步,目光不着痕迹地扫过船舱内的布置——廊柱上镶嵌着夜明珠,照亮了两侧悬挂的水墨画,空气中弥漫着清雅的兰草香,果然不愧是女修居多的宗门战船。
“在下黄枫谷宁不凡,”他忽然开口,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客气,“此次借贵宗宝船前往越国,叨扰了。不知这一路上可有什么忌讳规矩?还望灵溪仙子不吝赐教。”
说话间,他对着女修拱手行礼,右手微动,一枚莹润的白玉小瓶便顺着袖滑出,在两人抬手回礼的刹那,悄无声息落入灵溪掌心。那玉瓶触手温润,还未打开便闻到一股沁人心脾的异香,显然是上品的润肤露。
灵溪指尖一僵,低头看了眼玉瓶便悄然隐入储物袋,眼底闪过一丝讶异,随即恢复平静,语气柔和了些许:“宁道友客气了。赐教谈不上,只是南宫师祖早已传音吩咐过,只需引道友至二楼侧舱即可。”
她顿了顿,语气郑重了几分:“另外……此船之上皆是我掩月宗女弟子,除了客房与甲板特定区域,还请宁道友莫要随意走动,以免引起不便。每日卯时与酉时会有我送来灵膳,若有其他需求,可摇动房内的银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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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如此,多谢仙子提醒。”宁不凡含笑应道,神色坦然。
灵溪不再多言,引着他穿过一道雕花拱门,踏上通往二楼的旋梯。梯阶由暖玉砌成,踩上去温凉舒适,两侧悬挂的琉璃灯散着柔和的光晕,将女修纤尘不染的白靴与宁不凡的青布鞋影,一并映在了光洁的玉阶上。
灵溪引着宁不凡走到二楼走廊尽头,停在一扇雕花木门前,轻声道:“宁道友,此处便是你的客房。”
她伸手推开房门,里面陈设简洁雅致,一张玉床靠墙摆放,桌上燃着安神香,窗边还放着一盆翠绿的灵植,透着几分静心之意。
宁不凡颔道谢,正欲踏入,灵溪却忽然上前半步,玉指在唇边轻轻一竖,神念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促传入他耳中:“宁道友,切记谨言慎行。”
她抬眼飞快地向上瞥了瞥,目光在天花板上稍作停留,那眼神分明在示意楼上的方位,又补充了一句:“南宫师祖的静室,便在你头顶之上。”
话音未落,她已收回目光,脸上恢复了先前的淡漠,对着宁不凡微微一礼,转身便走。紫月道袍的衣袂在走廊尽头轻轻一晃,便如柳絮般飘然而逝,只留下一缕淡淡的兰香。
宁不凡愣在原地,眉头微挑。他倒是没想到这女修会特意传音提醒,更没想到南宫婉的房间竟离得如此之近。那御姐一般的女人其修为深不可测,自己虽有掩饰,但在她眼皮底下若有异动,怕是很难瞒过。
“相当有挑战。”他摸了摸下巴,眼中闪过一丝了然。这灵溪多半是得了什么风声,或是瞧在那瓶润肤露的份上,才冒险提点一句。
他推门而入,反手关上房门,神识如细丝般悄然向上探去。头顶楼板之上,并未察觉到明显的灵力波动,却萦绕着一缕极淡却精纯无比的灵韵——那是结丹修士静修之后才会残留的气息,带着一种俯瞰众生的凝练与威压,绝非筑基修士所能比拟。
宁不凡心中了然,这必是南宫婉的居所无疑。结丹修士的灵韵早已与周遭环境相融,寻常修士根本无从察觉,却瞒不过他这双经过大衍诀淬炼的神识。
“看来这一路,倒是不能太随意了。”宁不凡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走到玉床边坐下,指尖轻轻敲击着膝盖——南宫婉就在楼上,这趟旅程,怕是要比想象中更具挑战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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