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筑基修士的手段,岂是我等能揣度的?”矮个侏儒老者啐了口唾沫,他穿着件打满补丁的短褂,腰间挂着串兽牙,声音尖细如鼠,“刚才那股灵力扫过来时,我腿肚子都在转筋——这等人物,一根手指头就能碾死咱们!”说罢,他抬手在身前虚画个符印,周遭的空气微微一动,笼罩树丛的隔音术应声而解。
五人这才敢从密叶里钻出来。异族打扮的壮汉率先直起身,他赤裸着古铜色的臂膀,上面纹着狰狞的兽纹,一边揉着酸的腰,一边嘟囔:“了不得,真了不得……那飞舟比咱们寨里最快的猎犬还快!”
紧随其后的媚眼少妇拢了拢头上的银饰,银铃叮当作响,她拍着胸口,声音带着后怕:“吓死宝宝了……刚才那气息压得我喘不过气,还以为是王护法说的‘同党’,哪想到是头猛虎!”
旁边一个哑语青年没说话,只是飞快地比划着双手——食指指向天空,再握拳砸向地面,最后摊开手掌摇了摇。他脸上有道从眉骨划到下颌的疤痕,眼神却很亮。
“四弟说,他没再感应到那前辈的气息,暂时安全了。”高个长者立刻翻译道,他手里的骨笛还在微微颤动,“不过咱们也得小心,这等人物的神识说不定还在附近打转。”
侏儒老者蹲在地上,从怀里摸出个酒葫芦猛灌了口,酒液顺着嘴角淌下来:“狗屁的肥羊!上面的人只说让咱们在此设伏,抓那老道的同党,谁他妈知道会蹦出个筑基煞星?这不是明摆着让我等去送死吗?”他狠狠将葫芦砸在地上,“早知道是这茬,给我十瓶‘凝气丹’也不来!”
壮汉捡起葫芦塞回他手里,瓮声瓮气地说:“少说两句吧,王护法的手段你又不是不知道……咱们还是赶紧处理掉这老槐树下的东西,免得夜长梦多。”
五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惊惧。刚才那道青芒带来的威压,比馨王府地牢里的刑具还要让人胆寒。他们不敢再多耽搁,扛起带来的铁铲,朝着老槐树走去——那里,还埋着吴三星最后的痕迹。
五人扛着铁铲走到老槐树下,矮个侏儒老者往掌心啐了口唾沫,率先抡起铲子往下挖:“动作麻利点,把那老道人的残骸好生安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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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族壮汉闷头猛挖,铁铲撞在石头上出“哐当”声,很快就翻出些沾着血污的碎骨。他一边往麻袋里装,一边瓮声瓮气地念叨:“老道人,对不住了啊!冤有头债有主,杀你的是上面的大人物,我等只是混口饭吃的小喽啰。这就给你度度,你可别来梦里找俺索魂……”
媚眼少妇从随身的竹篮里摸出块木板,用炭笔歪歪扭扭画了个“奠”字,插在土堆前,双手合十拜了拜:“道长大人莫怪,奴家给你立个碑,好歹有个念想。来世投个好人家,别再碰修仙这行当啦。”
高个长者吹起骨笛,笛声呜呜咽咽,像是山间的丧歌。他看着那麻袋里的碎骨,叹道:“俺给你唱段安魂调,让山神爷护着你,来世投个富贵人家,平平安安过一辈子,比啥都强。”
哑语青年蹲在地上,用树枝在泥地里画了个歪歪扭扭的圈,圈里点了三个点,然后对着土堆磕了三个头,嘴里出“啊,哇,唔”的声音,像是在说些什么。
“行了行了,别装模作样了!”侏儒老者踢了踢麻袋,掂量着重量,“这点骨头够野狼啃三天了。赶紧收拾干净,那煞魔要是真回来了,咱们五个连骨头渣都剩不下!”
壮汉扛起麻袋,五人不敢再多留,顺着荒坡往密林里钻。走了老远,媚眼少妇还回头望了眼那棵老槐树,木板上的“奠”字在风里摇晃,像个随时会倒下的影子。
“快走!”侏儒老者回头催了句,声音里还带着颤,“这鬼地方,多待一刻都瘆得慌!”
风声掠过荒坡,卷起几片枯叶,落在那新翻的土堆上。老槐树枝桠摇晃,像是在无声地叹息。
五人刚钻进密林没几步,身后忽然传来一道冰冷的声音,像淬了冰的钢针扎进耳朵:“诸位,想走哪儿啊?本座好心送你们一程!”
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无形的威压,让林间的虫鸣都瞬间停了。五人猛地顿住脚步,浑身汗毛倒竖。
“谁?!”侏儒老者猛地转身,手里的骨刃“唰”地抽了出来,却只看到摇曳的树影,连个人影都没瞧见。
高个长者攥紧木矛,警惕地环顾四周:“阁下是谁?藏头露尾算什么本事!”他的声音在林间回荡,却听不到半点回应。
异族壮汉喉结滚动,下意识将麻袋挡在身前:“莫、莫不是那老道的冤魂来了?”这话一出,连他自己都打了个寒颤——刚才还在念叨别来索魂,这就应验了?
媚眼少妇往壮汉身后缩了缩,银饰碰撞的叮当声都透着慌乱:“别、别装神弄鬼的!我们也是奉命行事……”
哑语青年飞快地比划着,双手成爪,指向四周,又猛地捂住心口。高个长者脸色更白了:“四弟说……这气息比刚才那筑基前辈还要邪门!”
五人面面相觑,冷汗顺着额头往下淌。那声音明明近在咫尺,却偏偏找不到源头,仿佛林间的每一片叶子、每一缕风里都藏着说话的人。这种未知的恐惧,比直面筑基修士还要让人毛骨悚然。
“怎么?不说话?”那声音又响了起来,这次像是贴在侏儒老者耳边说的,带着刺骨的寒意,“还是说,在琢磨怎么给吴三星陪葬?”
“噗通”五声,侏儒老者手里的骨刃掉在地上,他腿一软差点跪下,尖声叫道:“前辈饶命!不关我们的事!是王护法让我们来擒魔降妖捉拿魔道同党!要杀要剐冲他去啊!”
“蒙山五友,别来无恙?”
宁不凡的声音从树影中飘出,带着彻骨的寒意。他缓缓迈步走出,玄色黑袍在林间斑驳的光影里浮动,眼神冷得像淬了冰。
五人一听此言,脸色瞬间惨白——当年他们在蒙山占山为王,靠行侠仗义过活,“蒙山五友”的名号虽算不上响亮,却也是结下不少善缘。没料到这煞星竟不打算放过他们!
“前辈饶命!”侏儒老者反应最快,“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脑袋磕得像捣蒜,“都是误会!我等……”
“请听我等狡辩——”高个长者话音未落,余光瞥见侏儒老者悄悄摸向腰间的兽皮囊,顿时心领神会。
“拼了!”侏儒老者猛地暴喝一声,将皮囊狠狠砸在地上。“嘭”的一声闷响,刺鼻的黄雾炸开,瞬间裹住五人身影。这是他们赖以保命的“迷魂瘴”,寻常炼气修士沾着就会浑身软。
烟雾中,五道身影裹挟着恶风杀来:异族壮汉抡起嵌着獠牙的狼牙棒,带起呼啸的劲风;媚眼少妇甩出缠满毒刺的银链,银铃乱响中透着杀机;高个长者骨笛横吹,几道墨绿色的音刃撕裂空气;哑语青年祭出两面青铜小盾,护住周身猛冲;侏儒老者则握着柄尺许长的骨刀,借着烟雾掩护直刺宁不凡后心。
五人配合多年,这套合击之术曾让不少炼气后期修士饮恨。他们心知不是对手,只想借烟雾逼出一线生机。
宁不凡站在原地未动,看着扑来的五道身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这点伎俩,在他眼里与孩童玩闹无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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