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侍铁罗头也不回,粗哑的嗓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你二人收拾那五个废物,此人交由我来擒!”
话音未落,他猛地一蹬地面,山岩地面瞬间炸裂成齑粉。整个人如离膛炮弹般射出,砂锅大的拳头裹挟着浓郁血气,拳风未至已逼得宁不凡衣袍猎猎作响,直取心口要害。
宁不凡足尖在虚空一点,身形如陀螺般急转,堪堪避开拳风——那道血气擦着他肩头飞过,竟在崖壁上轰出个半尺深的拳印。虽躲过致命一击,俯冲的势头却被打断,他顺势调整身形,悬浮在半空,单手一招:“去!”
金蚨子母刃嗡鸣着离手飞出,母刃在前破开空气,子刃紧随其后旋转切割,两道金光如活蛇般射向铁罗。
“雕虫小技!”铁罗怒喝一声,双臂交叉挡在胸前,暗红色纹身骤然亮起,一道血色护罩瞬间成型。“铛”的一声脆响,子母刃狠狠撞在护罩上,火星四溅。铁罗虽被震得连连后退,双脚在地面犁出两道深沟,却硬是没让护罩破开。
“找死!”铁罗猛地爆煞气,护罩骤然膨胀,竟将金蛟刃震飞出去。他借着反震之力欺身而上,右腿如钢鞭般蓄势横扫,带着千钧之力抽向宁不凡腰侧,空气都被抽得出尖啸。
宁不凡眼神一凝,急忙祭出墨鳞盾。漆黑的盾牌刚挡在身前,便被巨力抽中,“嘭”的一声闷响,他只觉手臂麻,借着这股力道急后掠,瞬间拉开十丈距离。
就在铁罗旧力已尽、新力未生的刹那,宁不凡突然折身,如鬼魅般绕至其背后视角盲区。被震飞的金蛟刃受他神识牵引,突然折返,化作一道流光刺向铁罗后心。
“不好!”铁罗察觉背后风声,急忙挥臂掐诀,血色护罩再次亮起。但这次宁不凡早有准备,就在子母刃撞上护罩的瞬间,他并指如剑,丹田内灵力疯狂涌入指尖:“青元剑芒—巨剑术!”
一道丈许长的青色巨剑虚影骤然成型,带着开山裂石的威势,紧随金蛟刃之后,狠狠劈在护罩同一处!
“咔嚓——”
血色护罩应声破裂,青色巨剑余势不减,重重劈在铁罗背上。铁罗惨叫一声,如断线风筝般被震飞出去,重重摔在地上,激起漫天烟尘。
他挣扎着翻身站起,嘴角溢出黑血,后背的纹身竟黯淡了几分。见馨王世子和王益都在看,他强撑着挺直腰杆,退到两人面前站定,算是勉强挽住颜面。
这电光火石的交手,前后不过十数息,却看得馨王世子和王益心惊肉跳——铁罗可是有待突破到筑基中期的血侍,竟被宁不凡压着打?这宁公子的手段,比传闻中恐怖十倍!
而此时,随着八名护阵教徒殒命,血狱阵彻底失去支撑,暗红色光网“哗啦”一声崩碎,化作漫天血雾消散。蒙山五人重获自由,刚见宁不凡竟将那凶神恶煞的光头打得吐血,顿时激动得满脸通红。
“小仙师神了!”蒙五第一个叫好,石锤在地上敲得砰砰响。
蒙大捋着胡须,连连点头:“果然不同凡响!不愧出自七派!”
蒙三娘望着半空中那道玄袍身影,眼波流转,银饰都因激动而叮当作响。
宁不凡悬在半空,指尖召回金蚨子母刃,目光冷冷扫过铁罗三人,声音如冰珠落玉盘:“这也不过如此!”
铁罗捂着胸口,眼神里第一次露出忌惮。王益脸色惨白,悄悄拉了拉馨王世子的衣袖——这趟浑水,怕是要把自己淹死了。
铁罗猛地转头,铜铃大眼死死瞪着王益,声音里满是戾气:“你不是说他只有筑基初期修为的吗?!”
王益被那眼神扫得浑身寒,慌忙躬身:“属下失察!此人深藏不露,竟连血侍大人都能瞒过……”
旁边的馨王世子抖着嗓子附和:“铁罗大人,他、他定是故意隐藏修为!那夜在父王宴上,他看着明明……”
“闭嘴!”铁罗怒喝一声,打断世子的话。他盯着半空中的宁不凡,胸腔剧烈起伏——刚才那一击已让他受了暗伤,这小子的真实修为,竟至少是筑基中期!
王益连忙补充,语气带着几分推卸:“此人不仅修为高深,更是全盘谋划,明知是我等埋伏还将计就计,用心当真是歹毒至极!”
血侍铁罗从刚才的凝重之色恢复回来,骨节错动的脆响在山谷间回荡。他猩红的瞳孔骤然锁定悬挂在墨蓝色苍穹上的圆月,那轮圆月被一层淡淡的血晕笼罩,仿佛蕴藏着某种诡异的召唤。
“桀桀桀……”低沉的笑声从他喉间滚出,起初如破锣摩擦,渐渐变得狂放刺耳,最终化作震彻四野的大笑。他双臂猛地张开,暗紫色的皮肤下青筋暴起如虬龙,背后蝠翼般的骨膜迎着月光舒展,每一根骨刺都反射着森冷的寒芒。
“正合我意……!”他仰望月,声音里充满了压抑已久的狂喜与怨毒,“月满则亏,血满则溢,这天地气运,今夜终究还是要归我铁罗所有!”
月光如流水般倾泻在他身上,竟被那层粘稠的血煞之气染成暗红,顺着他的指尖滴落,在地面绽开一朵朵妖异的血花。周围的草木以肉眼可见的度枯萎,飞虫坠落,连风都带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腥甜——这轮圆月,于他而言不是清辉,而是唤醒沉睡力量的号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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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猛地低头,血瞳里倒映着远处隐约的六个人影,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既然恰逢其会,便该让这场狩猎,再添几分热闹吧……”
铁罗冷哼一声,舔了舔嘴角的血迹,眼中闪过一丝疯狂:“筑基中期又如何?今日便让他尝尝我黑煞教的秘法!”他突然转向王益二人,厉声道,“我施展秘法‘血煞化茧’蜕变完成需要时间,你们给我拖住他们!”
话音未落,铁罗身形猛地倒飞出去,在数十米外悬空而立。他目光扫过脚下站立的数名黑煞教炼气教徒,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正好有活的祭品。”
只见他双手快掐诀,周身顿时弥漫开浓稠如墨的血气,胸前斜挂的八颗修罗珠竟从自行分离,环绕着他旋转起来,散出令人作呕的血煞之线。那些血线如活蛇般缠上铁罗的四肢,将他全身凶煞血气激出来。
“嗬……”铁罗牙关紧咬,浑身肌肉虬结,青筋暴起如蚯蚓,显然在承受极大的痛苦。他猛地双掌合拢,暴喝一声:“合!”
“嘭!嘭!嘭!”
八颗修罗珠碎片同时爆开,化作漫天血雾,瞬间将铁罗整个包裹其中。更可怖的是,其下方八名来不及逃跑的炼气教徒,竟像被无形的巨力牵引,尖叫着被吸入血雾——他们的身体在血雾中迅消融,骨骼寸寸碎裂,化作汩汩精血融入其中!
“啊——救命!”
“大人饶命!”
凄厉的惨叫声此起彼伏,却很快被血雾吞噬。蒙山五人看得头皮麻,蒙五忍不住捂住嘴:“这、这哪是法术,分明是吃人啊!”
血雾翻腾间,渐渐凝聚成一颗丈许大的血色肉茧,表面布满蠕动的血管状纹路,每一次颤动都散出令人心悸的血色煞气,连周遭的空气都变得粘稠腥臭。
“轰——!”
血茧中心突然爆出一道刺目的血色光柱,冲天而起的刹那,狂暴的血气如海啸般向四周扩散!所过之处,空气被撕裂得出尖啸,崖边的巨石应声崩碎,连远处燃烧的庄园火焰都被这股气浪压得矮了半截。
“小心!”宁不凡低喝一声,墨鳞盾瞬间护在身前,玄袍上的暗纹亮起,形成一道青色护罩将自己连同身后蒙山五人护住。
蒙山五人反应稍慢,被气浪掀得连连后退,慌忙祭出各自的防御手段——蒙大举起兽皮盾,蒙二将骨笛横在胸前,蒙三娘银链缠臂,蒙四青铜镜挡脸,连蒙五都抱着石锤蹲在地上。护罩与气浪碰撞的瞬间,五人齐齐喷出一口血,脸色煞白如纸。
“我嘞个乖乖……这是嘛玩意儿?”蒙二扶着颤的膝盖,望着血茧的方向目瞪口呆,说话都带着哭腔,“比俺家祖坟炸了还吓人!”
宁不凡瞳孔微缩,感受着那股几乎要压垮护罩的凶戾气息,心头竟掠过一丝荒诞的念头:“这就是……小boss进入第二阶段了?”
他前世在玩过的游戏里,副本中关尾的大怪总要在血降到一定程度时二次进化,没想到今日竟亲眼撞见。之前交手的这人气息虽只有筑基初期,但狂暴程度远寻常筑基修士,显然是修炼了什么阴损秘法的结果,代价必然是修为根基尽毁,甚至折损阳寿,再难有所突破。